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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不多久,一個個子不高塊兒挺大的男人哼嗤哼嗤跑了過來,手裏拿著一盒乳酸飲料對秦藻身旁的女人說,“你要喝的那種這裏的自動售賣機沒了,我跑了兩條街,到便利店裏給你買的。”天藍色襯衣裹不住寬碩的身軀,腋下兩大塊深藍色的汗斑,一臉掛著汗珠的柔軟鬆弛的肉。

“瞧你,熱死了吧。”女人伸出手在男人的額頭上捋了一把,“買個別的牌子不就行了。”

“就當減肥啦。隻要是你想喝的,我就是跑到月球也給你買。”胖男人又滿麵討好地說了一句。我聽著一陣反胃酸——假不假,楊利偉都不說這話。

可我發現那個漂亮女人卻和我明顯不在一個拍子上,她居然露出了一種無比羨慕的眼神,以至於那張豔麗照人的麵孔一刹顯得楚楚可憐——像那種童年支離破碎的小女孩,眼巴巴地望著鄰居姐姐手中自己永遠得不到的糖果。我在一旁靜靜站了會兒,隨後走了出去。甩了個電話給我的現任,“欸,上禮拜我讓人從法國給你帶回來的限量版古琦包呢?我有用處——你甭管我怎麼用,再給你買新的不就結了——我就在你家附近,你馬上送樓下來,我開車來取。”

拿到那隻名牌包後,無暇和現任調情幾句的我三步並倆地重又回到醫院。她們還在,而更多的丈夫陪同在側的女人加入到了這個奇怪的結盟中去。秦藻以一種驚惑的目光環顧著一對一對在自己麵前無遮無攔秀著恩愛的男女,顯得手足無措。

“親愛的,”衝秦藻喚了一聲,“對不起,我遲了。”聽見聲音她抬頭看向了我,睜大雙眸,一臉恍恍惚惚與不知所謂。

走上前,跪於她的身前,仰起臉來朝她露齒一笑。我猜那個時候我的笑容一定和我左耳上的鑽石耳釘一樣晃人眼球,因為周遭的目光像夏季的雷陣雨一樣砸了下來。“親愛的,我錯了。再忙也不該冷落你和寶寶。”朝身旁那光天化日就你濃我濃寒磣人的夫妻瞟去一眼,繼續說,“我知道你已經想吐了,沒事兒,盡管吐。古琦吐得不爽,我們再換別的牌子,愛馬仕,普拉達,總有一款能讓你吐得開心。”

秦藻真的吐了。接過我遞給她的礦泉水漱了漱口,接著格外舒心愜意地對著旁邊那對小夫妻說,“我現在爽多了。”

“醫院門口那輛黑色法拉利是你的吧?我前麵偏巧看見你下了車。你是做哪行的呀?”

“自己開公司。”嫣然笑了笑,“小公司,搞設計的,也就百十號人。”

一眾人將我與秦藻圍於中央,但凡叫我“沈先生”的,我都答應得倍兒順溜並附贈迷人笑容一隻。百分百表現出二十四孝老公的樣子,鞍前馬後殷勤備至,將沈太太伺候得極盡舒坦。不一會兒就有模樣挺俏麗的小護士走上前來,口吻極致歆羨地對秦藻說,“我在這裏工作了三年,從沒見過像你們這樣登對的夫妻,你的寶寶一定漂亮死了,不管像你還是像你先生。”

“你還是生兒子好些,像媽媽。”漂亮女人終於徹底恢複了昔日裏那種高不可攀的囂張氣焰,稍轉去臉,朝那早已蔫得沒聲兒了的女人莞爾一笑,“女兒可就糟了。”

陪她一同聽醫生說檢查情況。肚子裏的孩子八個多月,但從他們認識那天起算到現在都不足七個月。開車送她回去的一路上我都默不作聲目不旁視,有點生氣,覺得這女人心機真他媽太重了,居然以懷孕詐婚。見我橫眉冷對拉下了臉,秦藻似乎知曉了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