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感覺如何?”
“有點……變態。”輕皺了皺眉,似是回憶了一番。忽而極不自然地揚起手背擦了擦嘴唇,放聲笑起,“不是有點變態,而是……太變態了!”
我亦是仰麵大笑,渾身舒爽得仿似腹部結痂的傷口被撓了癢。繼而眉目正經地對他說,“我敢斷言,你遲早會愛上這樣一個男人,和你一樣時騷時悶、時陰沉時妖嬈,是個骨子裏不願與人親近的怪胎。”
“聽上去很有吸引力。”沈措淡淡一笑,“拭目以待吧。”
待我完全傷愈之後,老七說要帶經過了血光之災的我去泰國,邊拜菩薩邊看人妖。我倆一路風馳電掣開去了首都機場。那天陽光普照,世界煥然一新般美麗,可我的心情莫名不好,覺得自己就是缽子裏蒸著的肉那般煎熬難受。
老七突然大力地捅了捅我的胳膊,“帥,看見了麼?”
“看見什麼了?”
“剛才走過去的那個男的呀,媽的,絕對是極品!”
順著他的手勢往後看去——一個拉著拉杆箱的年輕男人正巧停下腳步,稍稍仰頭,側過了臉。頭發微黃,發質看著極軟。下巴的線條筆直尖削,卻看著毫不女氣。一襲修身的黑灰色排扣風衣,脖間打著條不對稱結的酒紅色針織圍巾,愈加襯得唇色瑰豔膚白如紙,實是太過剔透與漂亮。
似是時隔多年重回故裏,細細一番環視,薄唇勾起一個極寡的笑,又掉過了頭。走了。
活了三十餘年,光憑長相就讓我斷定這人是上帝寵兒的,他是第二個。
第一個是沈措。□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直到那個年輕男人走出機場,俊挺背影都遠去不見,老七仍手舞足蹈地喋喋稱羨,“這男人太漂亮了!太漂……”
唧呱聒噪許久,可一個字也再沒有聽清。因為那個瞬間,我的心頭猝爾湧起一種奇怪的預言似的感覺,和當年我的目光被莫泊桑的小說深深吸引一樣:我的故事即將落幕,而我與沈措的交集也將於此後的某一刻截止。
任憑一些無能為力的情緒悄無聲息地占據自己,心中充滿了“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
一些似曾相識的畫麵再次馳來,想起了你我初識的時候。
還是那個午後的操場。樹木撐入起伏不止的雲團,葉片風中擺動。女孩們寂靜無聲,到處是捕捉不到的陽光。
——一起打球嗎?
——不了,謝謝。
——不敢?
——不會。
他既是我的競爭對手也是我的夢中情人,他的存在像一道陰影,遮天蔽日,覆蓋影響了我的整個大學時代,乃至此去經年我的人生。從相識那刻起我就說不清我與沈措到底是什麼關係。時而我懊喪遇見他是我輝煌人生最大的敗筆,時而我隻想誓言愛他直到永遠。
-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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