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於自己的難言之隱,二奎往往也就打牙往肚子裏咽,憋悶在心裏獨自去痛苦咀嚼。
哪怕就是在親自撞上了老婆崔玲給自己戴了綠帽子的這種事情上,他依然是這樣!
這不,就在這大奎被他相勸著從父母的墳上一塊回家走的路上,大奎一時想起了近日傳到耳朵裏的那些有關他媳婦崔玲的風言風語,心裏尋思了一下,實在忍捺不住,於是大奎就變相地想從側麵了解一下,看看他對此是否知情,或者對此是個啥態度。
但是,對此他卻故意裝作不解其意,隻是用幾句含糊言語來應付了事······
這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呢?
3
自從跟二奎結了婚,崔玲——這個昔日溫柔、賢淑,通情達理而又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她曾經的良知被冰冷與生硬所深深封閉了起來,變得冷酷而無情。
她不再能夠正常地感知到來自任何人的對於她的情感,同時也失去了正常的人生觀念和對於榮辱的正常意識。
這不,從結婚以來,麵對來自丈夫二奎對於她的那份真誠的憐惜、體諒、寬容、將讓、忍耐、祈望等等這一切的好心好意和良苦用心,她不僅不為之感動,給予積極的回應,竟還對二奎的所作所為嗤之以鼻!
她總以為二奎那是窩囊、可欺,所以壓根也就瞧不在眼裏。
從而,她在日常生活當中,也就根本不去在乎二奎的感受,而是任性妄為!
你看:自從嫁過門來,不管忙閑,生產隊裏的勞動,崔玲她一次也沒參加過——也壓根就沒想到過要去參加。
她隻是一味地好吃又懶做,得過且過,混天撩日!
俗話說:男子無妻不成家。可看看她在家裏,情形卻是恰恰與此相反;
可以這樣說:家裏要不是指靠著二奎整天價裏裏外外忙活著挑水打掃,甚至做飯洗刷,很難說上家裏還能有幾分過日子的來頭!
就是夫妻兩人之間,由於崔玲她對二奎的不待見,她便恣意任性地去苛待二奎。
且不說自打結婚後,二奎自己的衣服還得髒了自己洗,破了自己補,就來說說他們夫妻兩人在床上的那點事吧。
你看看她:作為妻子,她除了情緒、心氣稍好那一陣,她還算得是盡到了一個妻子應盡的那一點責任與義務——讓二奎能夠“如願以償”上那麼一次 。
可其他的時候呢?她要麼拿出這裏疼哪裏癢的理由,或是一陣嫌天熱沒心情,或是一陣嫌害冷不敢脫內衣,甚而至於幹脆毫無理由地來上一句“哪有那麼多閑心伺候你。一邊去!”——凡此種種,反正中心意思就一個:就是不願意讓二奎沾她的身。
即使有時她勉強答應了讓二奎上身,那也是斷不了隨心所欲地便來調理二奎;
不是一會嫌二奎身上有味道,讓二奎趕緊去洗一洗;就是一會嫌二奎用手亂碰她——說二奎在飼養室牽牛碰驢的,手上髒······
4
麵對妻子崔玲的如此對待自己,二奎——這個天性良善、心腸柔軟而又個性懦弱的實心人,他以自己頑強的耐受力,默默地容忍了妻子崔玲所強加於他的這一切屈辱與不公。他盡力做到了:能吃了的就吃了,能咽了的就咽了。反正不去跟妻子計較、一般見識。
但是,當真實事求是說起來,麵對著自己這樣的妻子,二奎也並非就完全不會心起波瀾。
其實,有時二奎他也是由不得會生氣——甚至還有那麼點兒火刺巴拉地想冒火。可他對妻子崔玲卻又總就是怎麼也恨不起來!
隻要是麵對著妻子崔玲,他就總有著一種無法擺脫、而又難以言表地悲憫疼惜的情懷!
以至於有時偶爾之間,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禁納悶地在心裏對自己發問道:
“難道真是我哪輩子欠下她的嗎?”
天曉得啊!
5
對於崔玲來說,盡管她並不待見自己的丈夫二奎,兩人的夫妻生活,打個比方說,真就像是山裏的春雨,實在是難有稠密的時候。
“如魚得水”——那更是二奎所不敢希冀於她的事情。
可是,如今放浪自己的她,也注定了不是一個能夠甘願忍受身邊缺少男人的那種難耐寂寞的女人。
這自然也就注定了二奎讓人給戴上綠帽子的屈辱命運。
唉,都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這句話要反過來說,那就是:隻要蛋有縫隙可尋,顯然也就會容易招來蒼蠅。
誠然,看看現實:自從崔玲嫁過門來,漸漸地,崔玲這隻自動就破開了縫隙的蛋,不免也就引來了村裏的那些追腥逐臭的“綠頭蠅”。
要說起這其中的主要人物,他非別人,就是村裏門市部的售貨員,人送外號“大汽燈”。
“大汽燈”?
何許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