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靠上來,一路跟著不敢怠慢的輕輕問道:“皇上可是有什麼吩咐?”
碩禎沉默不語,半晌也未開一言,祥貴不敢打擾默默地跟在轎子左右。
“你現在也學會這一套了?”碩禎沉聲道,緊閉的眉目緩緩睜開,犀利的目光直視前方,眼中盛滿怒氣。
“老奴不知皇上是何意思啊?”祥貴嚇得恨不得立即跪在地上,奈何轎子還在前行,他冷汗直冒,等待著碩禎明言。
“還不快說,朕看你是故意的。”碩禎不冷不熱的道,語氣稍微緩和了些。
“皇上要老奴說什麼啊?”祥貴用袖子擦去額頭上的汗,絞盡腦汁的回憶著,皇上到底問過自己什麼。
碩禎瞪了他一眼,再度死寂的沉默。
祥貴愣了愣,突然一拍腦袋道:“哦,皇上是問老奴,玲貴人找老奴何事吧?”
碩禎未答,再度將眼睛閉了起來,食指緩緩地轉動著拇指上的玉扳指。
“也沒什麼大事,和每次嵐……她送了老奴些蜜橘,說是自己親手製的,皇上要不要嚐嚐?”祥貴微笑著,握著手裏沉甸甸的紙包,心裏暖暖的。
“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容易收買了?幾個蜜橘就讓你倒向她那邊了。”此刻轎子已經到了禦書房門口,緩緩落下,碩禎跨出轎門。
祥貴伸手扶他,他卻沒有理踩對方,徑直的走進了禦書房。
祥貴將抬轎子的幾人打發走後,快步的鑽進禦書房,碩禎已經埋首批閱起奏章,祥貴端著茶水到碩禎的身側,賠笑的道:“皇上這說得是哪的話,老奴是皇上的人,這玲貴人也是皇上的人,怎麼就說倒向她那邊了呢,咱們這心裏都是裝著皇上的呀。”
碩禎接過茶杯,漫不經心的拿著茶杯蓋子在茶杯口的邊緣處摩攃,發出細細的聲響,隨口說道:“明兒個起,侍寢的牌子隻翻貴人的。”
“皇上肯翻牌子了?”祥貴驚喜的聲音都高了幾個分貝。
“你有異議嗎?”碩禎皺眉,啜了一口茶,沒有了柑橘的清香,似乎就變得難以下咽了。
“老奴哪敢,老奴是替皇上高興,替太後高興,替全天下的子民高興,是……”他還想繼續說下去,被碩禎立即打斷。
“好好好,你的話現在是越來越多了。”碩禎放下茶杯,再度翻開奏章,突然想到什麼,他抬頭繼續說道:“對了,侍寢的牌子裏永遠不要有展玲瓏這個名字,朕不想見到她。”
“啊?可是皇上,這樣不太好吧?”祥貴皺著眉頭,他想不通,這玲貴人就真的這麼讓皇上不稱心嗎?
“以後也少在朕麵前提她,朕不愛聽。”碩禎的語氣變得冰冷而生硬起來,祥貴不敢再多言,唯唯諾諾的道:“是。”
夜晚,死寂般的夜晚,星星和月亮似乎都隱進了雲層裏,伴隨著呼嘯而來的風聲是一陣狂暴的急雨,匆忙、雜亂、而急驟,天地間混沌一片,天空是迷離的白霧。
一輛並不起眼的馬車在冷清得有些蒼涼的街道上奔馳,或許是為了快速的躲開這場突兀的大雨,而快如閃電般的行去匆匆。
車身劇烈的搖晃著,顛簸的碩禎整個身體都快散架了,手指緊緊的扶住轎子兩邊,他開始懷疑這輛馬車會不會跑得四肢分家。
大雨從搖晃著被掀開的簾子裏衝刷進轎子,打濕了轎子的底部和碩禎的鞋子。
魏恪坐在靠轎門的位置,更是狼狽的全身半濕,用手拉起濕透的衣衫,盡量不要貼靠在自己的身上,但其實也都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