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段(2 / 3)

“皇上,您說您何必呢,為什麼一定要在今晚去看佟將軍,而且他那是什麼態度。”魏恪用一塊巾子幫碩禎拍打著身上的零星雨滴,好在皇上坐在裏麵的位置,不像他淋的那麼濕,不然惹上了風寒,可如何是好。

“他的態度不好嗎?”碩禎若有所思的問,顯得有些漫不經心,烏黑的眼眸斂去了些許光彩,拿過魏恪手中的巾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著,心思飄忽不定。

雨聲不絕於耳,但已經有了收斂的趨勢,魏恪不滿的抱怨著,喋喋不休,“這能算好嗎?不冷不熱的,茶也沒給倒上一杯,您是什麼人啊?九五至尊,紆尊降貴的去府上看他,不說感激涕零吧,至少也該表現的恭恭敬敬吧,臣看他是因為打了勝仗,這眼睛就長到頭頂上去了。”

“他的性格本來就有些傲慢,當初朕著實費了些功夫才將他收服的。”碩禎歎息,從被吹起的簾子看著外麵密密綿綿的雨絲和無邊的黑暗。

“那又怎麼樣,他就可以如此的恃寵而驕嗎?”魏恪輕哼,最看不起這樣的人。

“這事不能怪他,是朕欠了他的。”碩禎悠悠的道,眼中有藏不住的憂傷和無奈,那是他鮮少會有的表情,或許是因為今夜見到了佟子青,塵封的不願意想起的記憶又被勾起,也或許是因為今夜的狂風驟雨,才使他變得如此的感傷。

“皇上能欠他什麼,即使欠了,也是應該的,他身為臣子,就該為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居然還鬧情緒。”魏恪向來性格爽直,有一說一。

“哎,你不會懂的,有些東西……”碩禎的話沒有說下去,他們聽到轎外寂靜的街道上引起了一陣騷動。

一群帶刀侍衛在密雨中奔跑、喊叫,似乎在搜尋著什麼人。

碩禎命魏恪將轎簾卷起,月亮慢慢滑出雲層,外麵的雨已經不再那麼厚重,細雨輕飄,漫天不著痕跡的灑著。

“皇上,要臣去找個人過來問問什麼事情嗎?”魏恪看著碩禎微蹙的眉心,已經有半個身子探到馬車外麵。

“嗯,去看看吧,小心點。”碩禎點點頭,魏恪命車夫把馬車靠邊上停了下來,自己跳下了馬車。

侍衛的喊叫聲越來越近,紛亂雜遝的腳步聲傳至耳際,碩禎身體向後靠去,想著佟子青的臉,他該是恨朕的吧,那麼嵐兒呢?也該是恨朕的吧?子青可以清楚的表現出他的憤懣,而一個死去的人是不會對朕表達恨意的。

思緒就像外麵的細雨,時斷時續,一滴又一滴,明明滅滅,但終將穿在一起,在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苦澀,再痛苦也必須去品嚐。

轎簾被拉開,一個人跳了上來,一把雕刻精細的匕首就這麼突如其來的架在了碩禎的脖子上,一切顯得竟是那麼的利落自然。

來人一襲束身的黑衣,濕答答的黏貼在身體上,將他略顯瘦削的身體暴露無遺,頭發些微散亂,掛著一串串水珠,一滴滴的垂落在轎子的地麵上,晶瑩而透明。

他的頭低垂,發絲擋住了他的麵部輪廓,暗夜中,碩禎看不清他的長像和表情,隻是一種無以倫比的熟悉感,讓碩禎覺得他是認識此人的。

碩禎的身體微微前傾,輕微的不能再輕微,卻還是換來對方匕首的戳刺,刀尖閃過一道光芒,銳利而充滿殺氣。

碩禎的脖子上開了一個小小的劃痕,微涼甚至感覺不到疼痛。

“別動,小心你的腦袋。”他的聲音淩厲而無情,低沉中帶著絲沙啞。

“你……”碩禎抬起手,不意外的,脖頸處那細細的皮膚上又被劃開了一刀,這次比之前要重一些,不至於致命,但有汩汩的鮮血從開口處緩緩流出,如同對方頭發上的水滴般,滴落在碩禎的錦衣華服上,血滴暈開在白色的絲質長衫上,微弱的月光下仍顯得有些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