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墨也呆住了,他開始是完全沒想到駱城東會來這裏吃飯,現在是更沒想到駱城東會過來搭訕,正牌女友就在跟前,一般人避嫌還來不及,恨不得裝作不認識,他這怎麼還主動打上招呼了,枉自己上輩子自詡識人心辨顏色,到頭來著一肚子的經驗在駱城東麵前根本沒用,由於問了這麼個傻帽的問題,楊子墨一時間也想不出來這麼回答,隻好悶悶的來了一句:“嗯。”

“你認識?這小夥兒長的真帥!”齊晏挽著駱城東的胳膊,歡快的說道,又一指坐在楊子墨身邊的任苒,對著楊子墨說道“這你女朋友?跟你挺般配的啊,姐弟戀嗎?”

現場出現了兩個否定的聲音,一個是楊子墨,淡淡的說了句:“不是。”

還有一個是駱城東,也狠狠的說了句:“不是!”,語氣頗有些氣急敗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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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任苒不樂意了,你妹的姐弟戀,你全家都姐弟戀,你跟你旁邊這個渣攻是姑侄戀吧?!!任苒在心裏吐槽道。

不過,自己不但看了個悶騷攻暗戀小白受,現在居然又有個渣攻前男友的狗血戲碼,任苒立刻將剛才齊晏所說的高居“女人麵前避談十個話題排行榜”第一名的“女人的年齡”這個高危話題所帶來的不快給忽略了。

順道也是為了氣氣旁邊那個渣攻,要說任苒不一定猜得到駱城東是前男友,但是駱城東的吃醋行為已經表現的地球人都知道了,所以就怎麼狗血怎麼猜,接著任苒自然而然的勾住子墨的脖子,痞痞的說道:“不過也快了。”

這下連旁邊的吳蛩都坐不住了,而駱城東的眼睛已經射出了一種“如果你是個男人我就揍死你,把你的狗爪子從子墨身邊拿開”的怨恨光波。

楊子墨動了動嘴,但是最後還是低下了頭,他忽然不太想解釋了,既然兩個人已經沒有關係,那麼自己找男人還是找女人,哪怕找張桌子過一輩子,也跟他無關。楊子墨不動聲色的把自己的脖子從任苒的胳膊下解放出來,駱城東鬆了一口氣,但緊接著這口氣又提了上來,因為楊子墨安撫般的,像對待心愛女友般的拍了拍任苒的手,溫柔的指著剛剛上來的菜:“這裏的鹽焗蝦很有名,你嚐嚐看。”從楊子墨的角度來說,他知道任苒的性格就這樣,自己雖然跟她是初次見麵,但對這種率真爽朗的姑娘並不反感,況且上一世的教育告訴他不能讓姑娘難堪,所以在他看來,這些動作,隻是自然而然的關照客套罷了,當然,上一世是不會碰姑娘的手的,但現在,男女之間的界限早已不是涇渭分明。所以這樣的觸碰,是不會引起任苒的反感的。至於旁人的情緒,楊子墨是無暇顧及的。

此時此刻,任苒如果不拿小金人兒那是整個演藝界的損失,隻見她前所未有的淑女又矜持的坐正身子,把楊子墨剛才使筷子的姿勢學了個十成十,楊子墨那是上輩子進退有度的頭牌小倌兒,落難前也是位翩翩公子,來到現世,身上這股古韻並沒丟,反倒被這個浮躁時代反襯的越發經典,這種古韻所體現的從容優雅,是楊子墨身上特有的,某種程度上來說,吳蛩和駱城東都是被這種優雅給吸引住的,沒有現代人的焦躁和迅速,時時刻刻都是一副閑適淡然的樣子,仿佛看到楊子墨在一旁畫畫讀書,素手纖毫,茶幽墨淡,不但身心放鬆,連時間都慢了下來。

而任苒剛剛這麼一學,小姑娘本來就生得好,並非齊晏那種熟女的嬌媚,而是有一種英氣大方的明媚,也帶出了點兒古韻猶存的雅致,並且恰如其分的就表現出了點兒夫妻舉案齊眉相處很久的默契感覺。

駱城東這種不明真相的,被剛才所表現出來的默契給震的幾乎都內傷了,眼珠子眨也不眨的盯著楊子墨,子墨被他盯的心煩意亂,還好一旁的齊晏伸出了手:“你好,我是駱城東的女朋友,我叫齊晏。”

楊子墨前所未有的突然想感謝齊晏,以致於忽略了這句話所傳遞的“女朋友”的信息,他當時隻是想著有誰能在這時候說句暖場的話緩解這份尷尬,而齊晏開口了,楊子墨趕緊站起來,握住齊晏的手:“你好,我叫楊子墨,是駱城東的。。。”子墨不易察覺的停頓了一下,緊接著說道“同學”。

駱城東眉頭擰了起來,同學,自己和他在一起一年多,就落了個同學的下場,有時不時給你做飯的同學嗎?有天天在你身體上烙下各種印記的同學嗎?但是,不是同學,是什麼呢?愛人?他們的關係已經結束,師弟?還是太過親密了,這種親密並不適合如今的他們,當時的美好恩愛,都被“情”字蒙蔽,如今情意不在,隻剩下“同學”二字,解釋橫亙在他們之間的,血淋淋的事實。

也許再過很多年,楊子墨或許找個女人結婚,或許找個男人過日子,大街上偶然遇到,楊子墨跟陪在他身旁的人介紹自己,恐怕就隻剩下一個“認識而已”了吧。更或者,麵對自己的時候要細細思索,端詳自己布滿了褶子的老臉,過了很久,或許是一句帶著疑惑的冷冰冰的“先生,我們認識嗎?”或許是更讓人傷心的來自彼時子墨的成熟表演,揮手寒暄,淡淡的說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