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用,我去KTV找吳蛩和方源他們。學校附近正好有去那裏的公交車,你先忙你的吧。”

駱城東心裏想著,吳蛩這家夥還不趕緊乖乖的被方源拿下,還對我們家子墨賊心不死,我再不看緊點綠帽子就要頂到頭上來了,駱城東的大腦自動化的刪除了關於“子墨跟自己已經分手”的記憶,於是說道:“正好,我也沒事兒,咱倆一快去吧。”

子墨看著駱城東眼裏的期盼,狠了狠心道:“不好,你去幹嘛?你是跟吳蛩熟悉啊還是跟方源熟悉啊?”

“我跟你熟啊,楊老師你不會發達了就不認俺這個窮師兄了吧?!”

“你窮?!你窮就沒富人了。就算不給駱氏幹,你在外麵也是高管,企業高管的工資有多高,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吧?!”

“既然這樣,你為啥不帶我去呢?我又不會白吃白喝你的,讓我請客都成啊。。。”

“我仇富!!”子墨沒好氣的答道。

“楊老師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啊,你跟方老師兩位高知課後交流教學經驗和進行陽春白雪的學術研究,居然瞧不起俺這一身銅臭的下裏巴人嗎?富,為富不仁,俺陪你一起同仇敵愾,但像我這種“富”有愛心又對楊老師您的學識和。。。”完了還猥瑣的掃了一下子墨的臀部,想了想還是把那句“您的身體”給咽下去了,“和您的風度滿懷憧憬的粉絲,您是不是得給俺一個跟偶像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呢?!”

說話間已經拉開車門,還細心的把本來纖塵不染的擦了又擦,狗腿的做了個“請”的姿勢,楊子墨被他一通話繞了半天,於是沒好氣的把書本往他懷裏一扔,氣勢十足的來了句:“哪兒那麼多廢話,關門開車!”

駱城東雀躍的竄到駕駛座,小車開的是春風得意又快又穩,子墨隨手擰開了車裏的音樂,是一首古曲《胡笳十八拍》。

子墨心裏想這遺傳真是個恐怖的東西,這個從小吃牛奶喝麵包學英語看美國大片成長起來的現代人居然也跟千年前的公爺一樣,喜愛這首淒愴悲涼的曲子。

“彈錯了一個音”子墨突然說道。

“行啊楊老師,曲有誤,墨郎顧。這你都能聽出來,能出唱片的彈奏水平都是相當厲害的,你該不是聽錯了吧。。”

“不會,這首曲子我以前常彈,不可能出錯。”開玩笑,上一世公爺總愛讓自己彈奏這首曲子,日日彈奏,曲譜早就爛熟於心,怎麼可能記錯,不過也很難說,畢竟這麼多年,流傳的版本多有不同,錯幾個音或許也屬正常,千年之間,還有什麼不是麵目全非的呢?

“以前?你以前啥時候彈過?我隻知道你很懂琴,卻不知道你競還會彈?”

“哦。。”子墨自知說漏嘴,隻好含糊帶過“讀書時在老年大學教人彈過,看過的曲譜可能跟這個不一樣吧。說起來,你怎麼會喜歡聽這個?”

“學生不光愛好古曲古物,貴族茶道,雅士茶道,禪宗茶道,哪天學生一一給楊老師演示一遍?”

“嗬!!”子墨驚奇道:“當真是士別三日啊駱總,你的理論不就是“茶葉跟可樂一樣,都是飲料的一種”嘛,怎麼還跟我一樣“窮講究”起來了。”

“窮講究”是駱城東以前跟子墨在一起時說子墨最多的一句話,泡個茶泡半天,吃個飯,非要挑個可心的器具,就連筷子都得是專用的,祝風就是一個大俗人,也不知子墨這一身的毛病是跟誰學的。

駱城東沒有說話,子墨歪著頭,眼帶戲謔,靜靜的等著答案。

終於,駱城東深呼了一口氣,緩緩道:“因為這些東西裏麵有你。”

子墨愣了一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

駱城東繼續道:“你出國的那一年,我每次泡茶,聽古曲,挑餐具時,總會想起你,覺得你在外國吃漢堡喝咖啡的樣子很不協調,而且你也肯定很不喜歡,便想著多了解些你喜歡的,以後等你回來,到咱倆的家裏去,用你喜歡的禹州鈞瓷泡一壺你喜歡的顧渚紫筍,然後放著古曲,談談在番邦的見聞。。。。。”

駱城東望著子墨,子墨沒有看他,眼睛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街景出神,華燈初上,明滅的燈光映著子墨的臉龐,那種感覺又回來了,那種子墨不屬於這裏,不屬於任何人,遺世而獨立的感覺。

駱城東竟有些怕,怕子墨有一天一聲不響的小時,從此茫茫人海,再也尋不到他。

到了目的地,子墨和駱城東一路無語,進了包間,方源還在荼毒著吳蛩,嘴裏嘟嚕著:“按規矩,不唱的,就得喝酒,我唱歌,我還喝酒,你。。你什麼都不幹,你欺負人!!!”

子墨從未見過這樣的方源,這還是那個端方肅正時刻把“規矩”放在嘴邊的方源嗎?歪係著領帶,襯衫解開了幾個扣子,因為酒精而讓鎖骨周圍染上了一層緋色,膩膩歪歪的往吳蛩身上湊,吳蛩皺著眉頭一臉厭惡卻又不好發作,看到子墨來了,仿佛看到救星一般,但看到後麵跟著的駱城東,眸色又一暗。

駱城東看了一眼,便了然了----這是方源裝醉色誘吳蛩呢,他當然也沒放過吳蛩見到自己時那一閃而過的不悅,回敬了一個挑釁的眼神,跑去點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