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段(1 / 2)

佛祖,平素少與天界各族走動,卻也知道他們之間不為人知的秘辛,這時見雪鳳族明長老抱著原身模樣的少主跪在階下,又招手與大弟子南海觀音耳語了幾句,這才撫掌笑道:“明渠快起吧,近前與我細說一二。”

明長老見佛祖態度如初,甚至還頗有關切之意,不由大喜,遂起身抱著玥琢就要上前。僅就這放鬆的片刻,他眼前青衫一晃手裏一鬆,玥琢已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瀛麓輕易搶走。

明長老旁邊的庭喻急得跳腳,唰地從腰間抽出貼身軟劍,手腕一提挽了個肅殺劍花,就要趨前與瀛麓一較高下。

戎羲、焰葵全心保護瀛麓,拔身急躥到他跟前,聯手擋住庭喻的攻勢,卻是隻守不攻。

“大膽敖瀛麓——!”明長老氣得須發皆顫老臉漲紅,“你竟敢在佛前放肆!快把我家少主還回來,不然我雪族與你東海誓不兩立!”

“明長老,很抱歉,瀛麓得罪了。”

瀛麓不卑不亢不急不懼,一手抱著因貼近他胸口而有所回魂的玥琢,一手做了個道歉的姿勢,隨即撩開青色繡著銀線龍紋的雲錦長袍一角,端端正正的給佛祖和玉帝跪下連磕三個響頭,額角撞在玉階上清泠激越,震得近旁的諸神耳骨發麻。

等他再抬頭,額頂正中一片滲血的淤痕,令人觸目驚心。

南海觀音得了佛祖暗示,開口問道:“東海二皇子瀛麓,你因何行此大禮?”

“瀛麓此番冒著大不韙前來是為兩件事,一求佛祖慈悲,助我為雪鳳族的少主重新織尾,瀛麓願為他奉上逆鱗之血。”

瀛麓話音一落,戎羲趁著庭喻驚怔,一把奪下他手中佩劍,轉身便與焰葵一起跪到了瀛麓身後,神態謙恭之至,掌下卻悄悄滲出緊張的細汗。

“你可知織尾一事,若有萬一,你會當場喪命?”

“瀛麓知道。”瀛麓朗聲應是,隨即便將自己千餘年來對玥琢的心路曆程及感情變化、以及幾天前放手讓明長老帶玥琢回落梧山的原因說了出來,說完微頓片刻才又續道:“所以今天瀛麓求佛祖的第二件事,便是請您為我跟玥琢證婚,許我們生生世世情緣不滅。”

“敖瀛麓,你做夢——”聞言不待佛祖反應,明長老已是狀若瘋狂,像隻炸了毛的老公雞,伸長枯瘦如樹枝的雙手就要來掐瀛麓的脖頸。

眾神仙見狀大嘩,玉帝怒極,著托塔李靖出來抓明長老,卻被他一再躲過,看明長老神態陰森狠戾,竟是要拚了老命的模樣。

“癡兒,”佛祖聲音洪亮,一字一字念出來,“你花了兩萬年還參不透情之一字嗎。”

明長老身形立定,茫然的抬眼看向佛祖,他臉色慘白雙目空洞,忽然胸口抽痛,話都來不及說就仰麵栽倒,正被他身後的李靖接個正著。李靖皺眉跟玉帝通報一聲,喊過旁邊傻站著的庭喻,一起拖著明長老下去了。

騷亂過後,從譚鏡中窺知事情始末的玉帝終於繃不住了,起身對瀛麓說道:“瀛麓,我且問你,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字字屬實麼?”

“是。”瀛麓答得鏗鏘有力,毫不拖遝。

“那習玥琢呢?”

“……嘰,”被眾人忽略許久的小烏雞回過神兒來,縮在瀛麓的懷裏揚起脖頸,“玥琢也願意。”

要說起來,玥琢這幾天過得可是真不好。自他被瀛麓親手送給明長老,直到他回到落梧山自己的寢宮中,心憂過度的玥琢水米不進,哭得兩眼腫的難以視物。他想不通瀛麓怎麼就說不要就不要他了,那種被遺棄的感覺壓得他喘不過氣,頭次覺得活著真沒勁。

玥琢的祖爺爺為了逗他開心,還邀請了族中幾位有名的美少年陪他,結果被炸毛的小烏雞紅著眼咬了出去,氣極的玥琢更因此屏住心神不聽不問身邊發生的任何事,隨他們去胡亂的折騰。

眼瞅著玥琢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又恰逢佛祖壽誕,明長老遂向宗主請命,與自己的侄兒庭喻護著玥琢前來西天,巴望著趁佛祖壽誕心情好,求他為玥琢渡此情劫,這才發生了後來的一連串事情。

也正是剛才瀛麓把玥琢奪過來,熟悉的體溫和聲音才讓玥琢慢慢回神清醒,說出了前麵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