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我們把貨調給桑氏,意味著我們自己的辦公大樓項目要推遲,調貨的價格基本上算是平拋給桑氏,這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沈先非沉默了,過了半響才道:“醫生特別交代切記吃辛辣的食物,今天中午要是吃完這一頓,她還能走出這裏?”
“那正好,效果達到了。”樂天點了一支煙,“這頓飯很劃算,不禁色香味俱全,也正好給了你一次機會,你女人那麼能打,就算你天天送上門被她打,也未必有今天這一頓飯來得見效。”
沈先非咬著牙揮開樂天的手,往隔斷走去。
樂天眼明手快,迅速攔至他身前,沉聲道:“如今桑氏和皇庭都被人盯著,你想借江航之手拉桑氏一把,你女人不吃點苦頭,誰信你們?你不想桑氏與皇庭繼續合作,想看你女人賠錢,那你就過去攔下她,深叔的脾氣你四叔應該和你說過。”
樂天已經把話說得和明白了,江懷深是看沈先非四叔的麵子,才會調貨給桑氏,要是沈先非這會兒衝過去,即便是他同意為江航設計,江懷深也不會再答應調貨,更何況江懷深是采用了非常的手段為他和桑渝的關係做了澄清。
透過那道雕花隔斷上的薄紗,遠處桑渝的背影若隱若現,沈先非望著她,說不出的疼惜在口中湧現。
越來越多地與她接觸,這一兩天裏腦海裏跳出來一些陌生而熟悉的片段,隱隱約約、零零碎碎,那個女生的麵容聲音總是自然而然地與她相疊。對她,無論是見到還是想到,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之種在心中就像隨時都會破土而出,那種無法抑製內心深處的狂熱而爆發深沉的呼喚,不停地呼喚著他埋藏在心底深處的記憶。
她將桑氏看得比自己的身體還重要,她身負的不僅僅是身為桑氏決策人的重擔,更多承受的卻是一位已經長眠於地下的母親對她的母愛。
他在心中祈求著:桑渝,在經曆了那麼多,你都堅持住了,再不會有什麼可以擊潰你。無論將來是怎樣,隻要你願意,哪怕換我吃兩桌湘菜,沒什麼不可以。
咽下最後一道菜,桑渝艱難地張著嘴呼著氣,胃裏早已翻江倒海似的抽痛,額上不停地,冒著汗水,強扯出一抹笑容:“江董,您的湘菜館打算什麼時候開業,什麼時候裝修?”
“聽說你昨天急性胃腸炎進了醫院?”江懷深答非所問。
“一時貪嘴,吃壞了肚子。感謝江董今天的一桌菜,正好殺菌。”桑渝故作輕鬆。
“桑氏能爭下皇庭那個案子,果真靠的是實力。”
收了笑容,桑渝真誠地看著江懷深,道:“我想,江董現在是不是已經原諒晚輩遲到的事了。”
江懷深彈了彈指尖的煙頭,挑了挑眉,回頭對人打了個響指,不一會兒,一個身著正裝的男子拿了一份合約過來。江懷深將合約丟給桑渝:“調貨的細節全在合約上,如果你接受,就簽了它,出了這門你就可以去我江航倉庫直接拉貨。”
胃部的絞痛狂烈地衝擊著桑渝的全身,流著汗的臉旁變得蒼白起來,咬緊嘴唇,強忍著痛楚,拿著合約,她認真看了起來。價格上,雖然比桑氏的代理價高,但江懷深除了加了運費,幾乎是平價調給她,賬期三個月。和GD公司趁火打劫的行為,簡直是天壤之別,拿起筆,她毫不猶豫地簽下。
江懷深連看都不看,交給身後的人,吸了一口煙,吐出幾個煙圈:“這世界上最艱難的事是堅持,最容易的還是堅持,希望你的堅持能夠開出美麗的花朵,結出堅實的果子。”
桑渝不明所以地看向江懷深,仔細回味著他的話,話中有話。胃部陣陣強烈絞痛,讓桑渝抬不起頭。是的,她已經堅持了這麼久,那麼一定也要堅持著出了這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