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那麼,幹脆利落的揮別所有,才是她山口末涼的風格。

保持著跌坐在地的姿勢,許久,碎月終於抬起頭,清雋的臉上帶了淺淺的流光。緩緩的,碎月伸出雙臂。亞久津邁步上前,猛的一把摟住少年,同曾經做過的千百次的擁抱一樣,以一種將對方嵌入身體的堅定姿勢。

下一秒,亞久津便僵住了。暗金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懊惱之色。因為這一下的舉動,先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身體總是比思維更先一步的行動。現在想反悔已經來不及。他這一動,擺明了對碎月的感情。這不是一個忘記了所有的人該有的反應。額頭的傷算是白受了。亞久津懊悔不已。

直視著亞久津的幽暗深邃的眼睛,少年淺茶色的剔透眸子流溢著脈脈的水光。瀲灩的波光在這一瞬間全融入了他的眼。碎月的笑容璀璨若玉,映著長霞最後的燦爛,溫暖無比。

“我是誰?嗯?”柔和的嗓音,泉水一般清冽。後麵的語氣微妙的上揚,亞久津怎會聽不出其中深含的危險意味。

“……對不起。”亞久津低低道。攬緊了懷裏的人。

對不起,騙了你。

對不起,……我愛你。

剔透的淚盈滿眼眶,碎月拉下亞久津的衣領,狠狠的,咬上他的唇。

亞久津俯下`身,順從著他的動作。即使唇被咬開了血口,也沒有皺一下眉頭。唇邊溢出一縷血絲,亞久津看著懷裏少年的眼神,分外柔軟。

血腥的味道混雜著淚水的鹹澀在口腔內彌漫開來。

這個……傻瓜。碎月咬牙切齒的在心裏罵道。

* * *“噝……”酒精蘸上膝蓋上的傷口,坐在床邊的碎月忍不住倒抽口氣。咬了下唇,眼裏帶了一絲無奈。真不知是該說幸運還是倒黴。這個身體慢慢的回複了前世他本身那具身體的特質。連身體的痛覺比常人敏銳數倍這一點都帶了過來。幸好,那些病痛沒有一並遺傳過來。

該死!亞久津拿著棉花棒的手一顫,碎月的疼牽扯著他的痛。此刻的他無比的懊悔,早知道這樣,他該把那群撞倒碎月的家夥集體揍進醫院的。

手下的動作立馬輕了不少,消炎過後抹上清涼的藥膏,大掌緩緩揉著,驅散著膝蓋的淤血。碎月膝蓋的傷遠比手肘來的嚴重,青腫了一大片,看的亞久津無比心疼。

上完藥,亞久津放下碎月的褲管。半跪下來將碎月攬過,頭抵著碎月的額,亞久津喃喃道,“對不起……”低沉沙啞的嗓音裏滿滿都是後悔懊惱。

“笨蛋。”碎月微微一笑,懲罰性的捏了亞久津的麵頰。“下次再這樣,我就真生氣了。”聞言,亞久津那一直帶著冷峻沉鬱麵色的表情頓時緩和下來。耳鬢廝磨間,滿滿都是溫情軟語。

銀白色的發糾結著栗色的發,不分彼此癡纏的地老天荒。

一邊的山口末涼百無聊賴的坐在書桌上朝窗戶外看著風景,背對著那邊情意綿綿的兩隻,心不在焉的伸手一下一下的撥弄著掛在窗台口的風鈴。那邊含情脈脈的場景看的她禁不住打寒戰。額角不時的蹦出一二個青筋。拜托,不要當她是透明的好不好。揉了掉了一地雞皮疙瘩的手,山口末涼跳下桌子,邁步走了過來。

“都處理完了?”山口末涼問道。

“嗯。”亞久津應聲,邊低下頭低聲問碎月,“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碎月微笑著搖了搖頭,指著書桌旁的靠椅對山口末涼道,“山口小姐不妨坐下來談談。”

“不必了。”山口揉了揉眉心,“我還是站著吧。這樣有助於紓解心裏的憤懣。”而且,坐著的話,保不準她不會被這個柔情似水的亞久津給震驚的跌下座椅。照這個樣子看來,如果換成她是亞久津老爹,她要做的第一件事鐵定是拿槍崩了這個把亞久津牢牢拴住的少年。亞久津被他影響太多,這樣根本不適合接管一個幫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