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目驚心。

碎月伸出的手,風中的葉片般,一直顫唞。

眼眶一熱,碎月緊緊咬住下唇。直直的凝視著亞久津帶了苦笑的臉,仿佛要看到他的靈魂深處。

“不要把我當易碎的陶瓷,我以為,你明白。” 清冽的嗓音,仿佛一截脆生生冰淩斷裂砸在地上的聲響。淺茶色的眸子裏蕩漾著劇烈的波紋。少年柔和溫潤的臉上籠了薄薄的一層寒霜。

他以為,亞久津該明白。愛要並肩一起走,而不是該死的這個傻瓜一個人扛起所有!

亞久津能感覺到碎月身上傳來的怒氣,第一次看見這麼憤怒失控的碎月。

“不是脆弱,是珍貴。” 平緩從容的聲音,如空山深潭。亞久津淡淡開口道。握住少年顫唞的手堅定而溫暖,傳達著安定的氣息。

另一隻手將碎月抱住,亞久津將他按在自己胸口。“我不想,你有任何的危險。”

窩在亞久津溫熱的胸口,側耳聆聽著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身體貼在一起,十指緊扣,就這樣,靜靜的躺著。

“所以你就自己一個人去冒險?連挑了幾大幫派?”碎月的聲音隱含怒火。亞久津身上的這些大大小小的傷口就像劃在他心口一般,烙印的生疼。

“老頭子不敢動我。”亞久津一下一下的揉著碎月的頭發,低低道。他知道老頭子的弱點。那是他唯一不敢觸及的軟肋。因為這個緣故。他才可以放開手去做。和山口末涼連手一連挑了幾大幫派,最主要的目的是讓老頭放棄要他繼任。

在黑道這塊,即使你們有再大的仇怨,大家都得抬頭不見低頭見。結仇越多,就意味著越危險。誰也不知道哪一天,有人就會在你背後崩了那麼致命的一槍。表麵上看來亞久津是在挑釁其他幫派,實則是挑釁他家老爹。

仁他……是在拿自己的命逼老頭妥協。碎月無力的閉了眼,眼角一陣酸澀。

“別擔心,一切很快就會過去。”亞久津的低下頭,輕柔的吻印上碎月唇角,“我希望可以摟著你,去任何地方。”

不用假裝,不用掩藏,光明正大的,擁抱著最愛的人活在陽光下。

綻開一個淺淺的笑,碎月回應著亞久津的吻。

唇印上唇心貼近心,忽然覺得,就這樣一輩子,多好。

* * *次日,清晨。

碎月剛走出家門不遠,就在巷子拐彎處,一個黑影驀的出現,在碎月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一塊醮沾了刺鼻氣味的手帕捂住鼻腔。碎月頓時昏了過去。

終於來了……這是碎月喪失清明之前最後的想法。

“老大,人帶到了。”

冰涼的手潑在臉上,碎月清醒了過來。腦海尚有些混沌。一塊黑布嚴實的蒙罩在眼睛上,他隻能靠著耳朵分辨室內的聲音。根據走動的腳步聲,說話聲,碎月判斷這個房間內至少有三個人。剛開始說他醒來的那個聲音有些熟悉,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那個那天領著亞久津趕去救下正和山口末涼對峙的他的那個刀疤男。

除去那個將他迷昏的那個男人,這個房間剩下的第三個人,就該是亞久津的父親了吧。即使沉默著,那種沉澱著黑暗的強大氣勢讓人壓抑的喘不過氣來。比起這個男人,亞久津身上的唳氣算是小巫見大巫了。遠遠的都能感覺到那人手上沾染的鮮血味道。

試圖舒展下僵硬的手腳,碎月苦笑,完全無法動彈。此刻他的手腳都被一根結實的繩子綁在椅子上。

神智回複清明,揚起一抹淡定的笑,碎月淡淡的開口,“原來這就是貴幫的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