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房門後掏出了藏在肚子處的那本書。她著急的打量著寢室,尋著藏書之處。
放在枕頭下,大高了。相公一看就能看到。
放在床腳下,相公穿鞋時一個彎腰就看能看到。
放到衣櫥內,相公換衣服時會看到。
放在箱子裏,萬一相公……
半天後,邵瑕眼睛一亮。偷偷走出寢內來到後院柴房旁的一個角落,她跪在地上,上半身爬進咕咕的雞棚,將書藏在雞棚最裏處。怕被人發現,她又加了層厚厚的稻草,將書安全的藏在稻草下。
相公不喜歡咕咕,他一定不會爬進雞窩搜書的。
“小夫人,終於找到你了。”找人找的滿頭大汗的福伯鬆了口氣,繼而又疑惑道:“小夫人在此做甚?”
邵瑕從雞棚裏爬了出來,掃著衣服上的草屑,認真道:“我來看咕咕有沒有下蛋?”
“小夫人,公雞是不會下蛋的。”可憐的小夫人,遭人毒打後更是癡傻了。
“會的。咕咕會下蛋,上次我撿了兩個蛋。”邵瑕理著身上的稻草。
福伯解釋道:“那是廚房劉嫂養的母雞偷跑到咕咕窩裏下的。”
邵瑕固執道:“那是咕咕下的。咕咕不會讓別的雞進它的窩。”她向咕咕說了,母的也不讓進。
“小夫人,大夫來了,快讓大夫看看你的傷。”福伯不想在公雞到底會不會下蛋的問題上深究,拉著她往院子帶。
“我沒事。”邵瑕掙脫福伯的手往後退。
“好好好,沒事便沒事。”福伯知她最怕吃苦藥,隻得退讓。想來也不會是重傷,隻是臉上有幾道抓痕,從行動來看,跟平常無異,想來並無大礙。
真是天佑小夫人。
“小夫人,格玉為何要打你?”管家咐吩的事,福伯並沒有忘。
邵瑕一臉無辜的搖頭,“我不知道,她罵我是白癡,還罵我勾引男人。”
此話一出,福伯的肺都氣炸了。真是沒休養的惡婆娘,竟然罵可愛的小夫人是白癡,更主要的罵她勾引男人。
這事,關涉道丞相府的顏麵。
癡呆怎麼了?癡呆就活該被人罵勾引男人?癡呆就活該讓人將屎盆子扣在丞相府上?
他淮安王府算哪根蔥,不過是靠國家供養的候府,何時竟敢欺負到三代守護朝庭的顧府來?
也不去打聽打聽少爺跟皇上的交情?
福伯帶著男仆拉著邵瑕衝向淮安王府。
“聽說沒,格玉郡主摔了一跌,摔斷了顆門牙?”
“是啊,滿嘴是血,怪嚇人的。你說小小年紀摔斷顆門牙,以後可如何嫁人?”
福伯止了步子,未雨綢繆的猶豫著萬一格玉栽髒陷害,說那顆自己摔斷的門牙是小夫人給打斷的,豈不是吃虧了。要知道,格玉斷了顆牙,小夫人隻是受了點皮肉傷……
管家將如此重任交給他,一定要淮安王賠禮道歉,保住丞相府的麵子。
“小夫人不用怕,福伯一定會給你討個公道的。”福伯帶著邵瑕拐進條巷子,買了點雞血,塗在她的嘴角、衣服上。
“福伯,為什麼要塗個?”邵瑕似乎對雞血並不反感。
“小夫人,這是為了以防萬一。”
於是,福伯領著眾人,氣勢衝衝殺向淮安王府。誰知剛到淮安王府,早有準備王府家丁衝了出來,攔住了眾人不讓進。
一時間,兩隊人馬對峙,互相推擠叫罵。礙於是兩大家族,誰也沒敢先動粗隻是不痛不癢的挑謔著,隻盼對方先下手,自己占理的還手,狠狠打他個哭爹喊娘。
僵持半天後,街上的行來越圍越多,福伯見機會來了,往地上一坐,哭唱道:“唉喲啊,大家來評理啊,淮安王府盛勢淩人,天子腳下出惡奴,可憐我家小夫人,生生遭人毒打……天理何在?”
“是啊…你看丞相夫人,被打的滿身鮮血。”眾人同情的望著站著不動的邵瑕,眼神呆滯的人見人憐,皆搖頭道:“淮安王府持強淩弱,平時欺負百姓也就算了,現在就連丞相夫人也敢動手。聽說是二十幾個人圍著丞相夫人打……”
“是啊是啊……”有人附和道:“丞相夫人真可憐,天絕邵家。邵將軍英年早逝,留下個癡呆女,即使嫁進丞相府也逃不脫被欺負的命運,真是沒天理啊……”
“老天爺,睜眼吧,給我那可憐的小夫人一條生路……”見人越聚越多,福伯繼續興奮的哭唱著。
隨著指指點點的聲音越來越大,緊閉的淮安王府大門再次打開。淮安王帶著格玉走了出來……
“大膽刁民,竟敢來王府鬧事!”淮安王怒斥著倚老賣老的福伯,示意家仆將他轟趕開。
“淮安王。”福伯跳了起來先發製人的指著淮安王鼻子大罵道:“你嬌縱惡女當街打傷我家夫人不說,還敢派人來打我們?不活了,丞相府都不用活人了,打吧打吧,打死我吧,打死我家小夫人吧。”
福伯拉著邵瑕向大夥轉了圈,悲痛道:“大家看看我家小夫人的慘樣,可憐她才十歲,正是天真爛漫的她到底身犯何罪,走在街上都要遭人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