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老家趕回A市,再從A市乘飛機來海南;就算他早上五點鍾起床趕路,也要晚上才能到這裏!”
喬可一聽有道理;但是看著那男人一臉的意興闌珊,不知為什麼就覺得有一種負罪感。這一路上,女孩子沒少給他打溜須,一下問他渴不渴、一下問累不累;誰知道謝北臉上卻是越來越陰了。
謝北心下暗自氣悶,‘至於高興成這樣麼……晚上那男人來了,得想個辦法!’
可是就算他不高興,有些話喬可還是覺得非說不可。趁著坐在植物園的觀光遊覽車上欣賞滿園各式熱帶植物的空閑,女孩子小心翼翼地猶豫著,盤算要如何開口。
倒是謝北看她那欲言又止的一副費力模樣,先忍不住了;皺了眉頭沉聲問了一句。
“你到底想說什麼?”
喬可低了頭,不敢瞧他;“那個……前次,你請瑞林集團的陸先生,幫程向東公司的事情,就是艾美佳那支股票,這件事,程向東不知道。你能不能……不要告訴他?”
她說得吞吞吐吐,帶些乞求與渴望地瞧著他;謝北望著那一臉忐忑的模樣,沉著臉半晌沒說話。
喬可連忙解釋,“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你費了力氣總得讓別人記你的好處;可是……你也知道,男人,都是要麵子的麼……”
她的眼睛,眨得動人;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抱歉,就連睫毛都微微顫著。
謝北歪著頭想了一會,眉間漸漸舒展開來,人倒是笑了!
“我本來也沒打算讓他知道。”
這個男人此時,隻是說不出的暢快與欣悅。原本是糾結在這女人竟然為了那姓程的考慮這麼多而抑鬱不休的一個人,在這一瞬間忽然意識到,其實,她是寧可他受委屈,也不願讓那個男人有難處!
這個邏輯,要怎樣去體會?就連謝北也繞了好大一個彎子。
如果換成他的性格,那是打死也不肯讓自己吃虧的;可是如果換在喬可身上,這女人卻是寧肯自己人受憋屈,也要先可著外人來!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個認知是多麼重要!謝北在這一刻簡直都要歡呼起來;就在她自己還沒意識到的時候,他卻替她想清楚了。男人一念及此,直接就喊了‘停車’,拉了喬可就走了下來。
這麼有曆史意義的一刻,他絕不能讓別人在他們倆個人身邊打擾!
喬可原本還因為這男人瞬間陰轉晴的巨大變化而詫異不已,可是下了車不久也就被旁邊的景色吸引去了全部的注意。
就在左前方不遠處,一片茂密的喬木林,深綠色的葉子上麵,開著鬱鬱蔥蔥的淡黃色花朵;隔了很遠就有一陣陣濃鬱的香氣襲來。
喬可飛奔著就跑了過去,“好香!好漂亮!”
那樹上結的,淡黃色淺暈開來的花朵,五片花瓣輪疊而生,像是小時候用手折的紙風車一樣的形狀。花心處的黃色尤濃,漸漸向外變成了白色,純淨而淡雅,直沁到人心裏,都漾出一片澄清。
謝北看著樹下仰首微笑的女人,不由得癡了。她的美,倒是在這一刹那都被忽略了;滿眼間,俱是那恬靜與逸寧的表情。滿枝的花,溫潤可人;樹下的人,純淨更勝於它們。
“這是黃花雞蛋花;是老撾的國花。”謝北走上前去,站在她身後,說了一句。
“雞蛋花?”喬可笑眨著眼睛回過頭,“你怎麼知道?”
“我去過;那裏幾乎家家戶戶都種著這樣的樹。”
此時,喬可差不多都要滿眼亂冒星星瞧著這個麵色淡然的淵博男人;轉回頭,再望著那些淡黃色的花朵,女孩子真是喜歡的要命!半晌,移不開腳步。
忽然,毫無征兆的,謝北踏前一步,劈手就從那枝丫上扭了一截下來。
驚得喬可‘啊’的一聲,“人家規定不許摘花的!”
“你不是喜歡麼,我們拿回去。”男人把花塞到女人手裏,風輕雲淡地說了一句。
喬可正想責怪這男人太不懂愛惜植物,忽聽得身後一聲嘹亮巨響,“喂,誰讓你們攀花折木的?!”
不遠處,一個身穿製服的工作人員,正移動著略顯肥胖的身子,朝他們跑來,滿麵憤怒。
女孩子一枝‘罪證’舉在手裏,一下子呆掉了!幸好身邊還有個機靈人,謝北拉著喬可就朝另一條小路上跑去。
後麵的大叔很執著,直跑了幾百米不肯歇氣;這下苦了喬可,連奔跑帶心慌把自己搞得氣喘籲籲,偷空回頭,大叔還邊跑邊叫,“給我站住!”
女孩子心下叫苦不迭;現在回頭認錯,會不會太遲了些?!
可是拉著她的男人,卻絲毫沒有要妥協的意思;腳下不停,跑得興致盎然,看著他一臉輕鬆,跟晨跑時一樣不經意的表情,喬可真想不通自己為什麼就心跳得這樣厲害?!果然,做壞事也是需要天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