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她的雙肩,見她腹上的白褥滲出了些血漬,劍眉深蹙,又氣又急:“別動!”
可又怕她被嚇倒,隻得憋著一口氣,悶呼呼的說道:“為師平日怎樣教你的?行事為何總是如此魯莽!惹出一堆子的麻煩!”
綺夢訝異的看著身前端坐的縛子延,他即使這樣動怒過,怕是天下人都死絕了,他也不會挑眉半分,可如今……
綺夢苦笑,似在壓抑什麼輕緩道:“我便不妨礙嫵嬋休息了,那麵具人還在後院的廂房歇息,若是還不去看看他,他若因給嫵嬋治傷虛耗而死,那我們青閻往後可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說罷藍色的裙紗搖曳,對著嫵嬋輕笑幾許,而後轉身離去,卻覺腳下的大理石不似從前的堅實,卻似乎輕塌塌的,仿佛一不小心便會把人跌個粉碎。
嫵嬋虛弱的吐了口氣,見縛子延動怒,心頭一緊,淚水徐徐落下,濕了鴛鴦棉枕。想不到這次非但有幸苟活,還可以見到縛子延,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縛子延。喉嚨苦澀得發不出聲,隻得嗚嗚咽咽的悶聲流淚。
縛子延懊惱,不過教訓了幾句就變成了這樣.
一邊用月白色的長袖為她拭著眼淚,一邊輕哼道:“丟我青閻的臉。”眼裏藏著不著痕跡的心疼。
見她不哭了,耍賴老嚷著要坐起來,遂就把她緩緩扶起坐於床頭,順手用墊子墊在她身後,端了一碗清水回到床沿,緩緩遞到她唇邊。嫵嬋見終於可以清清喉嚨,咕嚕咕嚕扶著縛子延的手喝起來,清泉入喉蕩平了幾日的陰霾,嘴角劃過幾縷清流,酣暢淋漓。可卻喝得太急,輕咳了幾聲。
縛子延皺眉,一邊為她拭著唇邊的水潤,一邊輕拍著她的薄背。
苦笑道:“那麼的大人,喝口水都會被嗆到。”
見她不咳了,雙臂一收,輕輕摟住她的身子,像是在嗬護一片輕盈的羽毛一般,仿佛稍不留神她便會隨風飄走。
雙目緊閉,在她耳邊沉吟道:“你定是我宿世欠下的孽障,今世來討回我上輩子對你的虧欠,不把我折騰死你便不罷休!”
嫵嬋身形一顫,卻越發僵硬起來,這樣的景象在前往大陵前便有過一次,嫵嬋還記得那日的情景,隻覺他今日的呼吸比那日更灼熱滾燙。
心下一顫,急忙不著痕跡的抽出身,雙手撐著他的胸膛,扯開話題道:“那,那麵具人是誰?與我非親非故,為何要舍命相救?”嫵嬋很確定除了在青閻有幾個知交,在外的不是仇家就是色鬼。
縛子延見她刻意疏離,一臉複雜,望著她撐著自己胸膛的手,不悅道:“狐狸是誰?”並不回答她所謂的麵具人。
嫵嬋隻覺心跳忽而加速,蒼白的臉上不自覺的浮著一抹紅暈,他何時知道的?
像是可以看穿她的心思一般,縛子延冷哼:“你大病半月,嘴裏夢囈喃喃,總是會叫著這個名字。”
嫵嬋頓時像無所遁形的過街老鼠,無措慌張的看著縛子延。
縛子延見她臉上一絲嫣然,嬌美誘人,喉結滾動,輕輕吻住了她的臉頰,感覺她的僵硬,又離開了幾分,死死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嫵嬋隻覺他的氣息炙熱滾燙,熱撲撲的撩動著她耳鬢的碎發,又癢又燙……心跳不似上回般無措,隻是老像不著地的巨石,微微懸在那裏,讓她的心緊得發慌。
縛子延勾唇,一邊為她順著耳旁濕發,一邊說道:“麵具人是何人,你無須過問,至於他為何救你,為師也很想知道。時日不早,你早些歇息。我隔日再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