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我愛你……”
然而到最後他卻沒有吻她。
“可惜我不是說給你聽的,好像有些辜負你。”他輕輕捏著安安的下巴搖了搖,像是逗弄孩子一樣笑了起來,“從來都不知道你是這樣容易被感動的女人,這樣就哭鼻子了。要不然現在到我寢宮去,我會用我今晚所有的精力來安慰你……”
安安推開他,在他胸口重重地打了一拳!
“你惡心死了!”
她逃跑似的離開了他。
清風像是女子溫柔的手,拂落了滿枝頭的羽萱花瓣。花瓣白雪一般落滿了法瑟的發梢,肩頭,在停下來的瞬間閃亮猶如淚光。
法瑟一動不動地看著她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眼中隻剩下一無所有的疲憊與空洞。
遊行持續了近三個小時才結束。隨著遊行隊伍後方的人群,安安往帝都大道的另一個方向走去。喧鬧的環境中,一切都變得繁華鮮活起來,唯獨阿斯加德中央高聳入雲的世界之樹,它常年閃爍著極致的光點,卻如一個不聞世事的神祗一般巍然不動。
經過世界之樹時,安安看見了樹下優美而靜止的身影。那個人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目光,卻隻是肯對著街道,看著直沒入黑色夜空的樹幹。
安安推開人群,朝著她的身後走去:
“弗麗嘉殿下。”安安輕喚道,“為什麼一個人站在這裏?”弗麗嘉回過頭來,眼眸深紫美麗,“不知為什麼,每到過節的時候這棵樹總會放出煙火,這種現象從七百多年前就有了。”
“七百多年前?那不是連法瑟陛下都還隻是小孩子的時候嗎?”
“沒錯。那時候的瑟瑟真可愛啊。”
弗麗嘉一邊感歎,一邊回想兒的法瑟的模樣:軟而多的金色短發卷卷翹翹,一雙大眼睛幾乎占據了大半個臉。那時的他比現在溫順多了,隻要稍有責備他的意思,便會立刻轉過彎來給自己下台。那時她常常抱著不到一米高的瑟瑟坐在霧海之宮,看著滿天綻放的焰火,他像小綿羊一樣軟軟地趴在自己的膝上……
“轉眼間,連瑟瑟都七百多歲了。”弗麗嘉看著遠處的英靈神殿和金宮,“我一直以為他和洛基沒有什麼相似之處——除了那張臉,因為他比洛基理智清醒得多,這也是奧汀堅持讓他當王儲的原因。但我錯了,他們倒底是父子,都是固執的人……撒伽,謝謝你。”
安安一時有些莫名:“為什麼要謝我?”
“雖然沒能阻止他南征,但是你陪在他身邊,他比以前振作多了。”
安安有些尷尬:“我對法瑟並沒有……”
“我知道,你倒底還是向著默默的。現在瑟瑟的病情惡化了,如果有人陪著他,當然比他孤軍奮戰好。”弗麗嘉看著上空的世界之樹,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如果這一切就是他想要做的,就算會犧牲他的性命,我也會尊重他的選擇。”
七彩而夢幻的樹葉下,她的眼眶中盛滿了發亮的熱淚。但直到安安不確定地詢問她“殿下知道他的病”,她都還是強忍著讓自己微笑:“我是他的母親,怎麼會不知道。”
“殿下,這件事讓人很遺憾……”安安的目光黯了下去。
“我甚至知道他南征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那是……?”
“那裏有他想要的東西,或許對很多人來說都沒意義的東西。但對他來說很重要,已經計劃很久了。”弗麗嘉閉上眼許久,又轉過身來看著安安,“這些事你不會感興趣的。撒伽,或許這樣要求有些過分,但接下來瑟瑟的身體隻會越來越差……我希望你能陪他走到最後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