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就更想不到,他們家王妃還是親自‘請’長百草做了大溱這個禍亂帝心的欽天監的罪魁禍首。
“嗯,你記住,這字箋不可告訴明了是本王妃所寫,免得招來不必要的事端。”年玥淡淡提醒一聲,目光定格在秦放脖子上,那若隱若現的,似藤蔓一樣的殷紅毒印,思緒流轉。
這,應該就是秦放變成傻子的原因了罷。
她還真是半點都沒在意過這個傻子,明知道他傻的有異,卻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懷疑他裝癡賣傻,不斷的防他,疏遠他,從不知,這是對他多麼無情的一種傷害……
如果早些發現,現在這傻子,也不會落到如此生死危險的境地。
她花言巧語騙過了丁管家,騙過了溱王府所有人,卻騙不了自己。
對秦放,她就是一個和皇後,和那些皇子沒有任何區別的殘忍之人,隻把他當成了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
其實,這也並不能全都怪罪年玥,現在她變得這麼多疑,變得誰也不信任,也不是她想要,和能控製得了的……
丁管家現在知道了這明了是個如此不簡單的人物,自然心知肚明招惹這等人物後的其中利害,便謹慎的應了聲是後,退下,直奔皇宮。
當丁管家進宮請求明了為溱王府看風水時,明了是拒絕的,他不過隻是個半斤八兩的道士,除了會點占卜觀星之術,忽悠忽悠老皇帝,其餘的道術哪裏會懂?
故而,當然隻好拿喬,裝自己閉關修煉,無暇分身。
但,當看到丁管家遞上的字箋,那熟悉的字跡,和那字箋裏仍舊狂妄囂張的威脅,明了被嚇得不輕,立馬燒了字箋,便動身與丁管家一道回了王府。
這一來一回,又到了傍晚,天色漸暗,似有雨勢。
“王妃,管家回來了。”二等丫鬟碧兒,在門外畢恭畢敬道。
年玥隨意嗯了一聲,起了身,準備替明了讓個位置,哪想到,自己的手,卻突然被昏迷不醒的秦放一把拽了住。
腕上傳來的用力感和灼燙感,令年玥心頭一悸,雙睫微顫。
當一路追問丁管家卻始終得不到那熟悉的字箋是誰人所寫的欽天監明了,與一心焦急於溱王生死不斷推搪追問的丁管家進門時,看到昏迷不醒的溱王居然還舍不得的拉著溱王妃不放的畫麵時,都微微一愣。
繼而,彼此才麵麵相覷,彼此眼中皆流露出這王妃與王爺感情真好的神情。
聽到動靜的年玥扭頭撇向二人,臉上掠過稍縱即逝的不自在,但最後也沒有掙開掉秦放的手,麵上波瀾不驚的對二人揚起恰到好處的微笑,“明大人。”
“溱王妃。”趕緊收斂思緒的明了,恭敬垂首,抱拳朝年玥躬身施禮。
“王爺近日身體頗為不好,本王妃十分焦急,不料,有一戴藍色麵紗,身著藍衣的女子突然現身王府,說王爺是中了魔障,還給了本王妃一封字箋,讓本王妃交給明大人,說明大人看了之後,一定會盡心竭力為王爺驅除魔障,不知,這可是真?”年玥佯裝出一副為夫君病危而焦慮的模樣,眼中帶著希冀的望向明了,直奔主題的問道。
“是,是真,微臣為王爺驅除魔障,實乃微臣本份。”暗自擦了一下額角的汗,明了低垂的臉上,既閃過一絲震驚,也閃過一絲慶幸,以及一絲懷疑。
震驚是震驚那個神秘的藍紗女子興許就是當年也是一封字箋威脅自己的神秘人,慶幸是慶幸自己的身份並沒有暴露。
不過,想起字箋上,那狂妄囂張的一句‘救溱王,否則後果自負’,讓他既不寒而栗一個女子竟在字跡中散發著男子氣概,也不得不懷疑,這個神秘人和溱王的關係……
年玥鬆了一口氣,微蹙的眉宇終於得到舒展,露出一絲會心的微笑,“那就好。”
話落,無人看到她眼底滑過的一絲詭譎。
明了是個十分危險,十分精明的人,當年若不是看重他的醫術,又為了能讓秦殷更快速的博得皇帝的喜歡繼而更順利的拿到儲君之位,她也不會冒險讓他明了冒充道士為皇帝煉什麼長生不老的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