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可以忍,也可以等。
可,現在親眼所見兩人如此親密的舉動,無疑是把無形的利刃,將他自己這滿心的期待,割的支離破碎,讓他清清楚楚的看見,自己不過隻是個還在自欺欺人的跳梁小醜。
瞥見秦錚一臉毫不掩飾或者是來不及掩飾根本就不想掩飾的受傷難過,秦放心底多少湧起一點自責。
秦錚到底是秦放看著長大的弟弟,兩人向來感情還可,這也是當初秦放為什麼選擇幹脆殺掉年玥的其中原因之一。
在要保得他的名聲和自尊,又要保得他的五弟秦錚往後不會被自己心愛的女人被自己的大哥搶走的內心折磨,且還不會抗旨不遵等等所有的前提下,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殺了年玥。
不過,這點自責很快就被無窮的挑釁和得意忘形給淹沒了。
現在年玥這個女人從頭到腳已經是他秦放的所有物,有人若想染.指,那就是不把他秦放放在眼裏,要和他作對,他當然要反擊,要他們擦亮眼睛。
然,就在秦放此番得意的忘乎所以之時,年玥趁機輕而易舉的掙脫了他手掌的桎梏,一把將他推了開,轉身,看到秦錚身邊竟站了不知在自己身後站立了多久的秦卿,沾著與秦放交纏出的津液而晶亮的越發嬌豔欲滴的紅唇,微微張了張,“子卿……。”
她,都幹了什麼……
聞言,秦卿為年玥這樣熟悉的稱呼一愣,但也僅僅隻是這一愣,望著年玥那張陌生無比的臉,聽著年玥這無比陌生的聲音,微微蹙眉,冷淡的眉間縈繞些許厭色,“還請皇嫂喚臣弟為二皇弟,免得失了禮數。”
他的字,隻能長歌一人可喚,其他人,都不可以。
年玥一窒,心狠狠一揪,自嘲的笑,漸漸在嘴角浮起,雙睫垂下,擋下眼底的一片傷痕累累,“是,二皇弟說的是。”
她這是怎麼了,何來的滿心自負?
怎麼就能忘了,自己現在是年玥,是溱王秦放的王妃,再不是以前的傅長歌,再也不可能是。
既不是,自己又緣何自負會再讓子卿心傷,真是可笑,可笑極了……
被推至亭柱前的秦放,雖隻能看見年玥的背,看不見她此刻的表情,但他卻清楚的看見,年玥背脊那稍縱即逝的僵硬和顫抖。
雙拳緊握,貝齒狠咬,秦放極力克製著立刻上前撕碎她那僵硬的衝動。
她竟然如此在意秦卿,還喚的那麼情深意切!
感覺自己像被幾人完全視作了空氣的秦錚,沒有錯過年玥臉上絲毫的變化,雙眼微瞠,腳步不斷後退。
他萬萬沒想到,玥兒竟對二皇兄也……
一時,腦子裏不斷湧現當初在清音坊時,年玥拚盡全力將自己和二皇兄救出角鬥場的情形,當初,他還以為她是將二皇兄當成了大皇兄救了出來而感到憤怒,現在仔細想想,分明就是把他自己錯當成了大皇兄,她才會那般生氣,而根本就不是生二皇兄的氣。
嗬,嗬嗬……看來自己不僅是自欺欺人,還是自作多情了。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
到底是她變了,還是他如此識人不清?
“皇後娘娘請皇嫂過去一趟,臣弟是來傳這口信的。”疏冷說完此話,秦卿便施了一禮,不再理會年玥,便轉身朝秦錚走去,見秦錚臉色不好,不由關切的問道:“五弟,你怎麼了?”
被幽禁府中半年,秦卿確實沒有再關注過外界,且對秦錚這個對朝政不感興趣的五弟沒有任何戒心,自然沒有調查過,也就不知道秦錚與年玥之間有私情的事情了。
秦錚停下後退的腳步,機械的搖了搖頭,低低垂下布滿失魂落魄之色的臉,“父皇正找二皇兄,還請二皇兄快些前去禦書房……。”
“好,我知道了。”微微頷首,秦卿上前,仍舊不放心的再問了一遍,“五弟真的沒事?”
搖了搖頭,咬了咬嘴唇,緩緩抬起略顯蒼白的臉,秦錚強製擠出一抹難看的笑,笑容未達幹涸的眼底,“臣弟真的無礙,隻是偶感風寒罷了,多謝二皇兄掛心。”
說話間,眼角不著痕跡的撇過正看過來的年玥一眼。
秦卿放心的點了點頭,“風寒也不可小覷,既然到了皇宮,不若呆會去找好的禦醫拿幾副藥吃吃,莫要拖著。”
“是,臣弟知道了。”心痛難抑的收回視線,秦錚別開頭,轉身對秦卿作出請的手勢,“太醫院離禦書房極近,二皇兄不若就與臣弟一道前去吧。”
“也好。”秦卿點頭答應,便與秦錚一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