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側的年玥聽到明了這番感歎,沉默不語,神情有些許的恍惚。
這煞星,不定就是她吧……
如果沒有她的出現,或許這個小傻子還能在毒入心脈前的時間裏,過上一段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日子,可遇到她之後--
卻三番兩次在生死線上掙紮。
“溱王妃,如果微臣所料不錯,您武功定然不弱,那麼,這拔劍的人選……。”一旦醫治起病人來,明了整個人都會特別的嚴謹正經起來。
“非我莫屬。”快速收斂好心神,年玥毫不猶豫的接下明了的話。
“那好,您先將王爺受傷部位的衣服全部剪開。”邊說,明了便將榻頭案幾上的一把銀製剪子拿起,遞到了年玥的麵前。
年玥沒有遲疑,接過剪子,便動作利落的開始為秦放已經染透了鮮血的傷口周圍的衣服全部剪開,表情十分的凝重而認真。
雖然她動作相當的利索幹脆,可見其這種事也沒少做過。
可是,也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現在是廢了多大的力氣,才克製住了自己的手沒有哆嗦。
當染透了鮮血的衣布被剪開,露出秦放那長劍直刺心窩的觸目驚心鮮血淋漓的傷口,年玥隻覺那一刻,好像自己的心窩子,也被劍給捅了一劍。
準備好了銀針的明了搬了一把椅子到榻邊,取出幾根銀針,然後紮在了傷口周邊處,邊落針,邊嚴肅道:“王妃,拔劍時,你且用內力先護住王爺心脈。”
年玥微微頷首,左手與秦放右手十指緊扣,右手,則一點點握上劍柄,深吸了一口氣。
但聽明了喊了一聲‘拔’,年玥的手便機械的將長劍用力拔出,立時,劍起,帶起一股滾燙的熱血,濺了她一臉。
“幸好幸好,這劍沒有粹毒,王爺這心髒天生長得偏右了一點,這才沒有傷及要害……。”明了一邊慶幸的絮叨,一邊手上半點也不馬虎的落針,以銀針封住血脈的方法止血。
拔出劍的那一刻,年玥覺得自己的魂魄都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抽走了,好半天,才在明了這些絮叨中,緩過了神來。
哐當一聲,年玥將劍扔到了地上,沾了血珠的臉冷若冰霜,蕭殺之氣盡顯,宛若冷麵嗜血的修羅,“長百草,你易容的千張百麵在何處。”
明了一愣,繼而無可奈何的搖頭,暗罵一聲強盜行為,然後幹咳一聲,“咳,就在你左手過去靠牆的壁櫃上,最頂層的那隻白玉盒子裏……。”
聞言,年玥便轉身走向左側的壁櫃,踮腳取下了那隻做工精美精雕細琢的白玉箱子,打開後,隨手從箱子裏撚起一張薄如蟬翼,透如水晶的人皮麵具,走到櫃子前的一麵明了尋常用來忽悠老皇帝的八卦鏡前,臨鏡照麵,將人皮麵具戴在了臉上。
麵具十分的服帖輕薄,很快,一張與年玥這張豔容完全相反的清秀麵容便顯現了出來。
見假麵已成,便從袖中取出一塊絲帕當作麵紗戴上,而後,轉首凝視了榻上一臉慘白的秦放好一會子,年玥才身形一晃,隨手取了明了的煉丹小童晾在院子外的雪白衣袍,就出了摘星樓。
離開摘星樓出了皇城,年玥一邊扯碎了身上的外罩紅紗裙,一邊將雪白衣袍套在了身上,腳下是馬不停蹄,直奔二皇子府。
秦殷既然如此兩次三番的挑釁,屢屢傷了小傻子。看來,是時候,她該加速計劃,主動出擊了……
東宮。
“什麼,年玥會音殺,還將派出去的二十名暗月魑魅,殺得隻剩下了五個?!”秦殷不可謂不震驚,不可謂不震怒,猛地從榻上起身站起,“當初不是曾派過風雲十三騎去刺殺過她,為什麼這些混賬居然沒有一個人告訴過本宮這件事!”
還有,上次在角鬥場,他還以為,年玥隻是武功出挑,怕是也會使些毒物,但是卻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會使江湖失傳百年的神秘絕學,音殺!
當然,他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前任太子妃,以前的,現在的年玥,曾是音殺宮原來可以接掌這屆宮主的傳人。
會音殺,一直都是她心底最深處的隱晦,除了音殺宮屈指可數的人知道,還有她真正的關門弟子吟風外,便再無旁人知曉了。
“隻怕是,以十三騎的武功,還未到能逼她使出這殺手鐧,所以,他們才並不知曉。”影分析的理所當然。
不過,任影如何聰明,也不會想到,年玥就是,而吟風是的徒弟,為了不使年玥身份暴露,自然將這件事的始末隱瞞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