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你這是怎的了?奴婢是青禾,青禾呀!”被嚇著的青禾不知所措的站在角落裏,礙於傅長樂手裏的刀子,不敢在上前半步。
那海棠也被嚇得花容失色,直往青禾身邊靠攏,“漓雲姐姐,您,您這是怎麼了?”
而兩人的問話,傅長樂卻似聽不懂,或者,根本就是聽不見一樣,一味神經質的揮舞著手裏的刀子,聲音尖細的就好像被捏住了脖子的鴨子,“啊!!傅長歌你別過來,你別過來!玲落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姐姐你就放過玲落吧,玲落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要害你的!”
說到這,又連忙跪地,磕起了頭,每一個都磕的砰砰作響,涕淚橫流了起來,恐懼的聲音漸變成了乞求,“都是太子,都是太子說你已經沒用了,說你太強了,說你遲早會變成他的絆腳石!所以,他才要我合謀陷害你啊……。”
“小主!!”青禾聽到傅長樂竟然說出了這到死都絕不能說出來的秘密,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而另一邊,此時原為年玥琴音所撼,現在卻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傅長樂說出當初長歌死因的秦卿,如同被驚醒了的麋鹿,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兩眼睜大,麵色煞白。
而比起秦卿如此過激的反應,年玥卻平靜的如一潭死水,悄無聲息的重回到了秦卿的座位旁坐下,繼續自斟自飲,像個似被隔絕在外的聽客外人。
那廂的傅長樂似完全魔怔了一樣,根本半點也聽不進青禾分明是警告的聲音,仍自顧自的,一股腦的悉數吐出一句句驚天動地的話,“都是妹妹不好,妹妹糊塗,一時貪戀太子許給妹妹的太子妃位,才被豬油蒙了心,才會答應太子的要求……長歌姐姐,你原諒妹妹的愚蠢,原諒妹妹好不好?求求你了,姐姐!”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求著每一句,傅長樂都要往地上磕一個響頭,很快細皮嫩肉的額頭已經腫的老高,烏紫淤青,還隱隱有血絲滲出,一縷縷從額頭流下,直流的傅長樂眼窩鼻子還有臉上都是,再加之她此刻驚恐的表情,使得她簡直就像一個麵目可憎的女鬼。
“求您了小主,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你會沒命的!!”青禾也是驚懼萬分的四處張望,明明這屋子裏除了她們主仆二人,隻剩下了一個海棠,她卻還是下意識的做了這麼個慌亂的張望動作。
而那正是因為,即便現在這間屋子門窗緊閉,即便今天的添香樓賓客極少,她心裏卻清楚的知道,傅長樂這樣大聲喊叫,恐怕門窗外早就引來了為數不多的圍觀者,將傅長樂這一字字,一句句,全都聽進了耳朵裏。
縱然傅長樂說的沒頭沒腦,說的斷斷續續,但放眼溱國,隻有一個太子,隻有一個跟太子有關的,叫做長歌的女子,而那女子且非普通人,是溱國舉國上下皆知的,溱國唯一一個女王爺!
但凡外麵那些聽者有心,隻要隨意的往下一深想,這個中內情,哪裏還會聯想不出來的?!
而一旦這些聯想變成謠言,在變相的流傳出去,勢必會傳的人盡皆知,到時,若傳進太子的耳朵裏,傳到皇帝的耳朵裏,再傳到與太子作對的有心人耳朵裏——
後麵的後果已經不用再想,就已然讓青禾嚇癱坐在了地上,麵如死灰!
海棠是個聰明人,又曾是太子秦殷的手下,更是時刻關切太子一舉一動的愛慕者,至於長歌女王爺那段事情,她雖不知道內情,但多少也聽說了不少,現在聽傅長樂瘋瘋癲癲的道出這麼許多她不知道的內幕,再有嚇癱在地的青禾明顯已經是變相承認了傅長樂的這番瘋言瘋語,心裏,是震驚的無以複加!
同時,更是對從頭到尾都沒出現過的年玥,產生了無與倫比的恐懼!
她不知道年玥到底做了什麼手腳,竟然讓傅長樂瘋了不說,還道出了這般會要傅長樂小命的秘密,這樣的無影無蹤詭異手段,已經令她手腳發軟,險些也要同青禾一樣,嚇癱到了地上。
畏懼的同時,她又不得不慶幸,幸好她聰明,當時乖乖聽了年玥的話,沒有作出任何反抗她的行為,幸好她知道伺機而動靜觀其變!
含香閣裏的添香,此刻一臉愕然且憤怒的扭頭看向了身後在桌子上一站一坐的秦卿和年玥,“你們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