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嘴角抽了抽,“那就先回府吧。”
他不是怕傅長樂殺人滅口,他是怕自己現在看到傅長樂的臉,會忍不住破壞了他與這位傅長苼姑娘之間的君子約定,動手親手殺了傅長樂。
再者,此番稍稍冷靜下來,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傅長苼說的有幾分道理,現在的傅長樂殺了,根本就沒有多大的用處,相反,恐怕還會惹上一身腥。
尤其,是他的好三弟,溱國的好太子,是不會放過他的。
雖然他更想手刃了秦殷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但是他比誰都清楚,他現在剛出幽禁,以前的羽翼也被秦殷剪得七零八落,根本就不是秦殷的對手。
且還不論秦殷是個武功高手,而他,則是個沒用的文弱書生,就連想要刺殺,怕都難以近的了秦殷的身。
恐怕,屆時還會被秦殷反咬一口,讓父皇再度治罪於他。
他死了不要緊,他也不畏懼死亡。可他那手底下的幾百號人怕是也要被陪葬,更重要的是,他若死了,長歌的血海深仇,要如何沉冤昭雪?
見他理智漸漸回籠,年玥心底吊起的那口氣,終於舒緩了下來,含笑點頭,信步走向了雅間的後窗,推開了窗戶,對秦卿做了一個手勢,“請吧,皇子殿下。”
知道她這麼做是為了出去避免不會撞見傅長樂幾人,秦卿抿了抿唇,隻得也走到了窗戶邊,當先縱身跳了下去。
年玥一個鷂子翻身躍下,緊隨其上。
幸好兩人確實走的及時,因為隔壁的傅長樂,此刻已然清醒了過來。
看著手裏銀晃晃的刀子,躲在桌子下的傅長樂淚眼朦朧的眼睛逐漸恢複清亮,遂,臉色驀地陰沉下來,然後鑽出了桌底,直朝角落裏海棠逼近,“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搞鬼?!”
她從不信奉鬼神,而她當初既然敢做下那樣悖逆天倫之事,就不怕報應!
那麼剛才她看見的血淋淋的傅長歌,根本就不是什麼冤鬼索命,而是有人給她弄了迷香之類,讓她產生了幻覺!
海棠看著傅長樂手裏鋒芒畢露的匕首,嚇得花容失色,一個勁兒的搖頭,腳步連連後退,“我怎麼敢,怎麼會呢……姐姐你冷靜點,冷靜點,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
本來還想將‘是溱王妃’這句話脫口而出,可話到嘴邊,又不得不咽了下去。
在這樣的情形下,她若真的說了,恐怕傅長樂不但不會諒解她是無辜的,甚至還會疑心是不是她早就與溱王妃聯手,才弄出的這一切,那麼,傅長樂就會必殺她無疑了!
一手揪起海棠的衣襟,一手將銳利的刀子抵在了海棠的脖頸上,可傅長樂的眼神,比刀子還要鋒利嗜血三分,“嗬嗬嗬,不是你?若不是你,我怎麼會到這個鬼地方來,若不是你,我怎麼會突然發瘋,若不是你,我怎麼會說出這些本該爛在肚子裏的秘密?!”
旁邊的青禾也是害怕傅長樂手裏的刀子,怕自己被殃及池魚,所以躲得遠遠的,可經過傅長樂這一番話,她也忍不住膽大的添油加醋了起來,“就是!要不是你,我們小主如何會成這般模樣?我看你根本一開始就是沒安好心,就是想害死我們小主是不是?!”
感覺到脖子上被劃開的刺痛,海棠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心裏不由一邊將年玥坑害自己不得好死罵了個遍,一邊麵上膽怯不已的不斷擺手解釋,“我怎麼會那麼蠢,知道這件事可對我又沒好處啊……何況,我本來就是太子殿下手底下安排到溱王府的細作眼線,從頭到尾都是太子殿下的人,我若想探知這件事,這豈非是與太子殿下作對嗎?”
“什麼,你是太子安插到溱王府的細作?”傅長樂猶疑起來,手上逼近的動作稍鬆。
青禾嘲諷的挑撥起來,“小主,她這是信口開河,胡說八道!”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海棠連忙搖頭,眼淚已經被嚇了出來,當初為了把她安排進溱王府不被起疑,太子殿下已經讓她自廢了武功,現在她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哪裏能抵擋瘋狂了起來的傅長樂?“我若不是太子殿下的人,殿下如何會放心讓我就這麼進了東宮,姐姐您想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