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秦放隻能咬牙切齒的站在原地,仰頭指著魅音的方向破口大罵,“老妖怪,你給老子等著!!”
旁邊看著這倆叔侄打鬧的丁管家,不禁直歎氣,“這倆叔侄,真是前世有仇。小時候這樣,現在都是一把年紀了,竟然還這樣……。”
上了馬車後,年玥便讓車夫快馬加鞭,直奔太傅府。
期間,她的情緒,在咕嚕嚕的車轅聲中,漸漸趨於了平靜。
她現在其實有些後悔,後悔不該把娘親一個人留在太傅府。
這一次。
年玥雙眼一寒,出聲詢問起了身邊的木槿,“這個竇簫玥最近在太傅府的行為,你打聽的怎麼樣了。”
沒錯,除了六姨娘的‘特意來報’,她還讓木槿自己再另外打聽太傅府裏的事情。
“確實是個聰明有手段的,但是……。”木槿想了想,言簡意賅的形容年賦餘現在將要娶的這個新夫人,“年輕氣盛。”
年玥了然點頭,“這個倒是不足為奇,雖然定國侯府‘教導有方’,但畢竟這竇簫玥還是個雲英未嫁的,自然缺少‘戰鬥’經驗。”
對於年玥的措詞,木槿覺得有趣,笑了笑,“所以,依奴婢看來,此次七姨娘被立規矩一事,必定不簡單。”
“當然不簡單。”年玥的麵色卻愈發冷了幾分,“這分明就是衝著本王妃來的。”
這根本就是在拿娘親在警告她,不要妄想和年瑤在溱王那裏爭寵,她不過隻是個低賤的庶女出身,和她的娘親七姨娘一樣,都得看清自己的身份!
“王妃莫要自責,是她們太陰險狡詐。”木槿抿了抿唇,條理清晰的安慰,“隻要王爺是站在王妃身邊的,那他們再怎麼作為,也不過隻是跳梁小醜的行為。”
提及那傻乎乎的家夥,年玥神色緩和不少,嘴角抑製不住的上揚,很是自信的接了下句,“當然。”
她說過的,她相信傻子,隻相信他。
所以她相信,他會站在自己這邊,一直都會。
隻是,這個世間總是有一種東西,會摧毀,會蠶食一切的美好和信念——這個東西,名字叫,變數。
回東宮的路上,太子秦殷一直斜靠在馬車裏假寐,神情很是陰鬱,眉頭皺的很緊很緊,已然成了一個川字。
忽然,車窗外傳來影的聲音。
“殿下,是攝政王身邊的風暗衛,讓屬下帶給您一句話。”窗外,影麵沉如水的說著,向來死水一般的眼底,此刻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說。”提及雲頤,秦殷就會聯想到適才在一寸金塔樓裏發生的一切,麵色隻會更加的難看。
如今因為年玥那賤人的關係,他現在和祁國攝政王私底下往來的消息,隻怕很快就要不脛而走,屆時,就會傳到父皇的耳朵裏。
“攝政王回了殿下之前的提議,他答應接受殿下的要求,明天正大光明的進宮麵聖,向皇上提出和親,求娶年玥為妃。”
秦殷一震,下一刻甚至激動的伸手撩起了車簾,暗紫的眸緊緊盯在影那張毫無特色的臉上,“果真?”
“沒錯。”影難掩激動的鄭重點頭,既然弄不死年玥,那就把她弄走最好,尤其是越遠越好!
隻要太子殿下再也不用看見她,再也不用因她所擾!
然而,秦殷就沒有影那麼愉悅了,甚至可以說是激動過後,麵帶失落把車簾又給掩了上。
影見狀,眸光閃爍。
他很明白,剛才在雅間裏,太子殿下之所以有那樣的提議,其實不過說到底隻是用來試探雲頤說潛入太傅府是為了愛慕年玥的話是真是假。
不管真也好假也好,縱然太子真不能把雲頤這個祁國的攝政王怎麼樣,但到底,殿下心裏能有個數。
雲頤這個人很會玩詭計,又極會演戲,跟他來往,無異於與虎謀皮。如果不提防著點,不知道他到底再打什麼主意,隻怕哪天在太子殿下背後捅了什麼刀子,殿下怕是都會不得而知。
而當殿下提出這樣讓雲頤求娶年玥的建議後,雲頤卻是以不想破壞年玥的幸福當借口,又轉移了話題,明擺著是拒絕了。
這樣,太子就已經心裏清楚,雲頤潛入太傅府,恐怕絕對還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然而沒想到,雲頤現在居然中途變卦,要突然接受這個意見了!
這其中的原委,令影怎麼也想不明白。
就在影還在皺眉沉思這個問題時,車廂裏麵,又傳來了太子秦殷低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