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就去給本宮做些準備,本宮也好萬無一失的如了攝政王的願。”車廂裏,秦殷有些疲憊的再度斜靠在了車壁上,緩緩闔上了眼皮。
求而不得,求之不能,那便讓她離開,從此,眼不見,心不煩。
影眸色複雜的應了一聲是。
“對了,你得空親自去一趟太白樓,去問問雲頤,到底把本宮的姨母竇簫嵐如何了,本宮也好給早些給母後一個交代。”想到自己竟然因為年玥的關係而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秦殷不禁又恨又惱的苦笑連連。
縱使竇簫嵐做了此等出格之事,本不想接她回來的秦殷還是覺得,她隻要還活著,他就能從她的嘴裏從中分析,雲頤接近她,究竟是懷揣了什麼目的。
何況,母後終是為這件事食難下咽,他必須要給母後一個妥帖的交代。
影再度應是,而後閃身退下。
兩人說話間,馬車已經行駛到東宮前。
秦殷心情陰鬱滿麵陰霾的下了馬車,沒想到抬頭第一眼,就看到了東宮門前停了一輛陌生的馬車。
縱然秦殷身為一國太子,這種小事從來不會注意,也不會關心,但是,這輛馬車的寒酸勁,根本就不可能會是匹配他這太子身份用的。
馬車外還候著一個專門伺候的總管太監德祿,這不用秦殷指揮發問,一見秦殷對著那輛馬車出神,德祿自發狗腿的上前,涎著笑臉給太子解釋,“殿下,那輛馬車奴才是認識的。”
“哦?”秦殷倒也不追問,隻是挑眉吐了這麼一個意味不明的字眼,人已經負手在背,腳步朝宮門走了過去。
德祿卑躬哈腰的像條狗一樣跟在後麵,“稟殿下,這馬車不是別人的,正是護國將軍樊籬,樊軍侯的。”
“原來是他啊……。”秦殷倒是並沒有驚訝,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隻是不明所以的低笑了一聲。
然而,德祿公公卻被秦殷這一聲意味不明的笑聲而毛骨悚然,略微肥胖的身子有些微的哆嗦起來,“也……也不知道這宮裏邊兒的那群死奴才是不是腦子壞了,沒有殿下的允許,竟然將人已經迎了進去,都該好好賞一頓板子!”
走近了才發現馬車裏已經空空如也,德祿公公額頭冷汗涔涔,小眼睛直轉悠著,聰明的先把矛頭都對準了東宮裏的其他人。
哪知,秦殷忽然停下了腳步,扭過頭,衝德祿公公森冷一笑,“本宮還在這呢,幾時能輪得到你一個閹.人在這發號施令,既然這麼喜歡板子,就去刑房把板子挨個夠吧。”
此話以一記冷哼結束後,秦殷便一甩廣袖,大步流星的朝宮裏邊兒跨步進去,期間,還順手抽出了守在宮門前的一個侍衛腰間的佩刀。
這下子,別說被突然下令要吃板子吃到死的德祿公公看到這一幕嚇癱坐到了地上,就連守在宮門前的一排排侍衛,都一個個嚇得全都跪到了地上。
“影,影大人啊,您可一定要快回來啊!”德祿公公雖然並不清楚秦殷這是怎麼了,但是他很清楚,殿下從一寸金的塔樓出來後就一直悶悶不樂風雨欲來的樣子,而現在,殿下分明是要大開殺戒啊!
他更清楚,殿下素來最聽他的謀士幕僚,影大人的話,所以,不管是現在殿下想殺人還是想做其它什麼事,甚至是他德祿的性命,恐怕,也隻有影大人才勸得回來!
馬車一路長驅直入,直奔太傅府。
這次回門早已不複當初的盛景。
當初三朝回門,太傅府門前站了無數太傅府裏的人,該來的,不該來的,想來的,不想來的,都不得不出來迎接,年玥這個溱王妃。
如今挑簾望去,門前寂寂無人,隻餘兩方孤單清冷的石獅子,依然穩坐在原來的位置。
見年玥對著太傅府的府門出神,似看穿了她心之所想,木槿不由的出言寬慰,“此次來得急切,並沒有通知太傅府中人,所以才會無人來迎接王……。”
“就算通知了,也未必會有人來。”年玥扯唇冷笑,打斷了木槿。
如今太傅府雖被皇帝為之忌憚,但府內那些深宅命婦和深閨小姐們如何會懂這其中的局勢?眼皮子淺的她們隻會浮於表麵,隻會看到如今嫡女二小姐年瑤也成了溱王妃,她一個庶女出身的年玥自然就什麼都不是了。
木槿默了默,沒再試圖說些自己都不信的安慰之言,無聲下了馬車。
年玥放下了手裏挑起的車簾,隨後,也下了馬車。
木槿先行一步,前去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