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一愣,有些不明所以,隨即,眼睛一亮,“難道是王爺他……。”
“攝政王的王妃,也是王妃。”年玥就用這麼輕飄飄的一句,徹底擊潰了木槿所有的希望和幻想。
木槿眼中希望開始幻滅,也有點不知所措,她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王妃好像變得更加冷漠,變得更難以接近了。
這是一種感覺,一種打心眼裏生出的感覺。
原因她不知道,她雖然很想問,卻有點不敢,心裏始終覺得,這可能會觸碰到王妃的底線。
而這條底線,並不是她可以去逾越的。
“大夫那裏,你處理的很好。”靜默了片刻後,年玥突然說出了這樣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木槿倒是精神一振,唇瓣咬了咬,還是問了出來,“王妃,這個孩子已經三個月有餘了,胎像已穩,可是這一次您……身體受了不小的創傷,大夫說了,恐怕……不宜滑胎,否則,反倒會有性命之憂。”
木槿心裏頭清楚,這個孩子恐怕不是王爺,因為王爺和王妃統共成親也才三月多,而兩個人同榻共枕履行夫妻之實,頂多也才兩個多月。
作為兩個人的貼身大丫鬟,雖然這方麵有些不好意思,但她這個大丫鬟還是盡職盡責,知之甚詳的。
跟在王爺身邊十幾年,論起主仆之情,自然與王爺要多些。
可論起交心的友誼之情,自然與王妃多些。
雖然說她一個丫鬟跟一個主子談友誼,實在是可笑又高攀,但她就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對待王妃的。
所以說,無論是與王爺主仆情深厚,還是與王妃友誼難得,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但,她是可以選擇為王爺打抱不平,質問王妃為何背叛王爺。但她不能,因為這個孩子,是在王爺之前就有了的。
所以要說到背叛,她並未覺得,反倒更加心疼王妃,想著,若是沒有皇帝的賜婚聖旨,沒有年太傅咄咄逼人讓王妃代嫁,說不定王妃現在就可以和心愛的男子,以及腹中的孩子,組成其樂融融的三口之家了。
故而說來說去,這都是命運的戲弄,天道的不公,何來怪誰之分?
而這就是為什麼她木槿,要替年玥沒有半點猶豫的去遮掩這個孩子的緣由。
對於木槿所做這一切的一切,年玥很感激,真的很感激,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報答。如果不是木槿她反應快速將這事瞞了下來,恐怕年賦餘剛才就不會是央求討好的態度,而是拿著孩子這件事惡狠狠的要挾她年玥聽話點了!
“那就生下來。”年玥閉上了雙眼,麵無表情,可裹在被子裏的雙手卻握的很緊很緊。
因為昨晚在溱王府扶牆時,十指摳進了牆麵裏,不少指甲已斷,卻還未來得及修剪,所以破裂尖銳的指甲刺進了手掌的肉裏,輕易刺得鮮血淋漓。
可她不覺得痛,一點也不覺得。
這個令人震驚的答案立刻遭到了木槿的反駁,“這怎麼行?那個攝政王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若他知道了,萬一要拿王妃試問該怎麼辦?”
“嗬,用卑劣的手段強取豪奪他人之婦,會被戴上一頂綠帽子這種事,難道他連這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麼。”年玥冷笑。
木槿嘴角抽了抽,雖然覺得王妃說的粗俗,但理兒確實是這麼個理兒,隻是,“恕木槿多嘴,王妃現如今,最好還是誰也不嫁的好。”
萬一嫁過去的男人發起狠來,強行給王妃灌什麼落子湯之類,這不是要一屍兩命麼?
年玥沒有作聲,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而是把話題,圓回了開頭的地方,“告訴幾位姨娘,我身子還未好全,不宜見風見人,等她們什麼時候事做成了,什麼時候再來見我。不定我聽了高興,就什麼病都立刻好了。”
木槿應是。
“還有,你能幫襯的地方,也可以幫襯幫襯。”說到這裏,年玥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小了。
木槿知道她是累了,輕輕應了聲是,便再度腳步輕盈的悄悄出去了。
年玥還是回到了七姨娘的鶯玲閣裏將養身子,所以現下前來的姨娘們,自是在鶯玲閣那間始終簡陋擁擠的客堂裏等候著。
見木槿從房間裏出來後已經過來了,早就已經伸長了脖子的三位姨娘按耐不住,親自起身就迎了上去。
“木槿姑娘,四小姐她現在如何了?唉,可憐見的……。”六姨娘一邊好奇的詢問,又一邊拿著帕子拭著眼角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