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餘本想隻是聽聽這出戲的宮女太監們,此刻已經實在是抑製不住內心的好奇,終於大著膽子,小心翼翼的抬眼往傅長樂的那方看去,當看到與青禾看到的同樣場麵時,雖然不如青禾震驚的無以複加的樣子,卻也是各個都難以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要知道,這東宮沒有誰不知道的,這漓妃肚子足足挺了將近八個月,八個月之久!
在這東宮還有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誰敢招惹她這個懷了皇長孫的瘟神?就連宮裏邊兒的那隻門房樣的大黃狗,見了她無不都是退避三舍!
現在在眾人親眼所見下,那根本就不是什麼有孕,根本就不是什麼將要臨盆的皇長孫,而隻是一隻枕頭!這該讓人說是覺得滑天下之大稽,還是該讓人說詭異的可笑?
然,當親眼所見這個事實時,秦殷卻並沒有在場所有人所料的那般大發雷霆,或恨不得撕碎了欺騙玩弄了他整整八個月之久的傅長樂,而反應過來的第一件事卻是猛地轉身,赤紅著眼睛嗬斥眾人,“還不快去找玉姬!!”
眾人為他這樣的反應一愣,可更懼怕他現在的樣子,一愣之後,就一個個站起身,紛紛打算立刻告退這裏,卻尋找玉姬。
然而,眾人才剛一動身,殿外突然就跌跌撞撞跑進來了一個小宮女。
那宮女淚流滿麵,一進到殿內,便撲通跪在了地上,嘶聲力竭的大喊了一聲,“殿下,玉姬小主她……去了!”
眾人聞言,大驚失色,幾乎都是下意識的去看太子的反應。
隻見秦殷就像被雷劈到了一般,整個人都怔在了那裏,開始泛白的嘴唇囁嚅了好幾次,才發出了聲音,“你……你說什麼……她……她去了哪裏?”
那小宮女頭重重磕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碰撞,期間,更能聽到劈裏啪啦,她的淚珠滴落在青石地麵的聲音,“小主她……她出了落水宮之後便一路狂奔,奴婢根本追趕不上……待找到她時……她已經……她已經……跳進了冰蓮池……渾身僵硬……沒了……氣息……嗚嗚……。”
“不……。”秦殷身體輕微的搖晃了一下,腳步往後一退,雙目撐大,麵無血色,“不會……。”
“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突然,殿外又衝進來一個中年男人,是一個身穿連扣子都還未係好的官服,胡子拉碴,一臉驚恐的中年男子。
這個男子或許別人不認識,可一直在秦殷身邊的影認識,還有偶爾也會在朝的張霆琛,也認識。
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京都九都衙門的京兆府尹九門提督,方鶴。
影先是看了一眼根本就像沒聽見的秦殷一眼,繼而上前幾步,擋在了直奔秦殷衝去的中年男子身前,眉心微蹙,“方提督,你這是幹什麼?有話慢慢說,莽莽撞撞的成何體統。”
這方鶴被影這麼一攔,自是沒辦法再去靠近秦殷,心急火燎的他又不敢對影出手,隻得又怒又泄氣的一拍大腿,“哎呀!這都什麼時候了,影大人您還讓我慢慢說,禦林軍都已經將東宮重重包圍了啊您知不知道!!”
影眼皮一跳,一把拽住了方鶴的衣領,“什麼意思?禦林軍怎麼可能包圍東宮?!”
現在的禦林軍全歸樊籬統轄,而樊籬已經投到了殿下的麾下,是殿下的人,怎麼可能會……!
就算是樊籬背叛了殿下,可樊籬也隻是統轄著禦林軍而已,禦林軍始終都還是皇上手下的私人皇城軍,沒有皇上的指令,禦林軍除去守城以外的事情,根本是做不成的,何況還是包圍東宮這等大事!
方鶴被影拽的差點勒住了脖子,不過他也沒什麼心思在顧忌這種事,而是一臉驚懼的解釋起了禦林軍為何包圍東宮的原因,“如果不是樊籬人手不夠,派人前來我九門提督府要人,我也不會知道,原來昨晚深夜閩閣老突然進宮求見皇上,更在皇上麵前,將太子殿下給參了一本啊!”
“閩閣老?他不是已經辭官了嗎,怎麼突然又理朝堂之事,還參了太子?!”影吃驚不小,還有驚疑不定,“況且無憑無據,他拿什麼參太子,皇上絕不可能隻聽信他的片麵之詞啊!”
如果皇帝隻是聽片麵之詞就定罪,那整天看禦史彈劾太子殿下的奏折已經不下百本,豈不皇上要殺殿下百回了?
而正是因為沒有真憑實據,皇上這才拿殿下沒有辦法,隻得把秦卿放出,作為削弱太子殿下的刀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