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刻殿內還有其他人的話,不難發現,此刻的影也在森冷的盯著傅長樂,那樣的眼神,仿佛在盯著一具死屍。
如果有人看見,第一個念頭便是,如果可以,就算太子秦殷不動手,他影,也一定不會猶豫,親自動手,殺了傅長樂!
“賤、人!”失去心愛的女子,失去最看重的位置,這連番的打擊,已經令秦殷暴走,秦殷再沒有了一絲疑慮,一劍下去,直接砍斷了傅長樂的一條手臂!
嗤的一聲,伴隨著這聲鮮血飛濺的聲音,還有傅長樂慘烈的嚎叫!
這前腳才剛出落水宮的宮人們,青禾和海棠,將傅長樂這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都收進了耳朵裏,都為之一振,都紛紛驚恐的更加往宮外逃竄。
海棠麵色一變,臉上有過一抹快意扭曲的笑容浮現。
雖然現在太子這個結果她沒有料到,也不想要的。但是傅長樂這個結局,她非常非常,想要。
青禾也一樣,臉上的笑容,隻比海棠更加燦爛解恨的多,不比海棠的少。
眼看著周身的宮人們就像被驚了的魚群,膽戰心驚紛紛魚貫逃出了落水宮苑,她們兩個人,倒是像很有默契似的,反倒步子慢了下來,觀花賞景閑庭漫步般,在落水宮的前院裏緩慢的走著。
所有人都隻顧著逃命,自是沒有去在意,這兩人古怪的樣子。
“嗬,真是沒想到,今天這出戲,意外的成功呢。”先說話的,是海棠。
說話間,經過前院的花圃時,海棠伸手,就折下了一枝傅長樂平素最寶貴的芍藥花,在指尖把玩起來。
因為上一次有年香的一通大鬧之後,這滿院的芍藥已經被毀壞的七零八落,獨獨剩下了三株完好無損,故,這使得傅長樂,愈發的珍愛這三株芍藥,旁人碰都是不能碰的。
“是啊,真是意外的成功。”青禾幾乎都要抑製不住,興奮的想要尖叫。
太子倒不倒台,現在於她這個已經和傅長樂成為死敵的貼身丫鬟,再也沒有了任何的關係。
而太子之所以倒台,卻是因為樊籬侯爺,卻讓青禾異常的愉快。
因為她本來還覺得讓一個小小的玉姬之死,嫁禍到假孕的傅長樂頭上,恐怕還不足以能讓太子對傅長樂這個有樊籬庇護的女人下死手,而現在。
樊籬背叛太子,卻意外成了太子對傅長樂下死手的助力!
而這一點,讓青禾變相的覺得興奮極了,不管這一切背後,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她都不想管,也不想知道,她想要的,隻是這個結果。
“從此,這東宮,可真真,隻是我海棠一人的天下了啊……。”海棠喟歎了一聲,手指,一瓣兒一瓣兒的扯著手中開的紅豔極了的芍藥花瓣。
青禾舒了一口氣,看了海棠一眼,嘴角翹的很高,“我當初果然沒有看錯你,你果真,會成為傅長樂的心腹大患。隻可惜……。”
隻可惜,她青禾卻不再是當初那個護住心切的傻丫鬟了。
“你現在要去何處?去找你的侯爺?”海棠笑的有些得意,今兒這出連環計,恐怕以後就要變成她棠妃的絕唱了。
提到樊籬,青禾略帶羞赧的點了點頭,她自然是要去找他的,隻去找他。
海棠見狀,笑容一凜,神情一振,“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個男人,可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我認定的,向來隻是他這個人。”青禾微微一笑,“無關其他。”
海棠挑眉,“既如此,我也不必多說了,你,好自為之吧。”
“你也是。”停下步子,青禾言笑晏晏的看著與海棠對視,“好自為之。”
至此今日,京都,已是風雲變幻,風雨欲來。
而遠在莫道關,群山峻嶺的十一嶺的溱王,秦放,卻對此一無所知。
幾乎除了溱王府中人,沒有一個人知道,他遠赴十一嶺,還抱一具已近腐爛發臭的焦屍。
從京都到西部最是偏僻的十一嶺,本來要四五日的路程,被秦放生生節縮成了兩天,可謂是沒日沒夜,馬不停蹄。
沒有人知道,他在這一路上不吃不喝,也沒有人知道,他跑死了多少匹馬。
除了,隨身藏匿暗處的七個影衛,還有趕車的車夫。
十一嶺群山環繞,比比皆是相互接踵的重山峻嶺。
路很不好走,十分的顛簸,等下了車時,車夫都覺得自己的一身骨頭,已經顛散了。
“王爺,我們已經到了。”忍著身上的酸痛,車夫跳下馬車,對車內的人拱手知會。
很快,簾子就被掀了開,出來的,是一個胡子拉碴,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