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大口大口的呼吸聲中,她清楚的知道他生氣了,而且還是非常非常的生氣,而他的憤怒,卻令她暢快的愉悅無比。
即便她下一瞬就在不停的作嘔,她也沒有停止自己愉快的笑聲。
多日拚命的兼程趕路,她吃的本就不多,而今天,她幾乎是一天都沒有再吃過東西,所以嘔吐了半天,也隻是嘔出了一些他的唾液和鮮血。
可她現在的反應,卻真的徹底的將他激怒了。
“我就這麼令你感到惡心嗎,年、玥!”他咬牙切齒,掐住她下巴的手指,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是!”毫不猶豫,她同樣回以同等氣勢的回答。
他一怔,很快,就笑了起來,笑聲卻是陰冷到骨子裏的,“哈哈哈——好,很好!”
話落,他的手指便鬆了她的下巴,一路下移,帶血的唇,湊近她的耳畔,唇角一點點翹起,“你既然想為秦卿守身如玉,那我今天,就毀了你的念想,讓他就算死,也不得安寧……。”
“你……你這個魔鬼!”渾身一顫,她的眼神極度陌生的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仿佛,好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既然他是你的神,那,我就是你的魔鬼!從今天開始,我就像噩夢一樣,日日夜夜的糾纏你,死,也不會放過你……。”他低低的笑了,笑的形同鬼魅,邪佞至極。
言罷,嗤拉一聲,以衣裙被撕碎的聲音,結尾了他這一句句魔鬼在詛咒一般的魔魅之音。
許是因為他的話太過可怕,許是少了衣服蔽體的關係,她隻覺得好冷,徹骨的冷,血液幾乎都要凍僵了,渾身,都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他卻很滿意她現在的表現,冰涼的手指如同把玩一件瓷器一般的,一路在她身子上遊弋。
如果她的心裏沒有他的一席之位,那麼他毫不介意,以魔鬼之態強勢入駐,如同詛咒噩夢一般纏繞著她,直至,將別人從她的心裏徹底的驅除,他全部的占有,為止。
她此刻隻覺得自己的身上就好像爬上來了一條冰冷滑膩,令她惡心至極的蛇,第一次在這個男人身上,她嚐到了驚恐的滋味,“你想幹什麼?!”
“你說呢……。”他鬼魅般的低笑,在她耳邊嗬氣如蘭,冰涼的手指,停在了她隆起的小腹上。
狠狠打了個寒顫,她清楚的看到了他近在咫尺的緋紅眼睛裏,那殘忍的殺意,她慌了,“你若是敢動他一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秦、放!”
他忽的一愣。
倒不是因為她的狠話,因為她對那個他人之子的維護,而是因為,她從來都沒有喚過他的名字,一次也沒有。
可這第一次,她卻用在了這裏,用在威脅他,恐嚇他之上。
諷刺,極度的諷刺,令他不斷的發笑。
她被他笑的毛骨悚然,害怕他下一刻真的會對孩子下手,怕他根本就對自己的威脅根本不放在眼裏,不得不一咬牙,再度冷冷道:“如果你敢動他,他若傷了半點,我就死在你麵前!”
這樣的話,原本她是不想說的,可她不得不去賭,賭他心裏不是沒有自己,賭他這麼費盡心機的逼自己回來,絕不會讓自己死。
聞言,他的笑聲戛然而止,渾身一震,旋即,凶狠的逼視她,“你敢!”
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賭對了,還是因為別的原因,她笑了,笑若芙蕖初綻,聲音很輕很輕,“那你就看,我敢,還是不敢。”
看著她因為抓到了自己的把柄而得意的樣子,他恨得牙根癢癢,氣的渾身哆嗦,幾乎就要一個忍不住,把她幹脆掐死在手。
但最終,他還是沒有這麼做,而是一甩袖子,直起了身,轉身奪門而去。
他怕自己再繼續這樣和她對峙下去,最後會真的殺了她……
看著他從自動一開一合的石門處離開,年玥這才赫然發現,原來自己被關在了一間密閉的石室裏。
隻是……望著他怒氣衝衝而去,瞬間消失在了石門前的背影,她得意的笑容,漸漸消失殆盡。
她真的因為自己賭他舍不得殺自己而覺得得意嗎?
不,沒有,一點也沒有。
她反而覺得更痛苦,更難過。
如果他真的在意自己,在乎自己,為什麼要用鬼麵的身份欺辱她,為什麼在她把一切交給他之後又要背叛她?
他的欺騙,他的傷害,他所犯下累累叛離之過,都已經,不足以取得她的信任了。
她曾把自己所有的信任都給了他,可他呢,又是怎麼回報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