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輕柔的把她抱上了柔軟的睡榻,替她蓋好了被褥,他這才靜下來,安靜的端詳起她一張深陷在被褥裏,那小小的一張臉。

忍不住伸出手指去刮著她的一寸寸輪廓,秦放滿足的笑了起來,隻是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笑容確實份外的憨傻,“你這死女人,那把握在手裏的麵粉,原本是想用來對付我的吧?”

他的問題,自然得到了她無聲的回答。

秦放也不惱,就這般靜靜的望著她的睡容,眼底一片柔軟。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帶著戀戀不舍的眷戀目光,俯身在她額頭印下一枚輕吻之後,才姍姍離開。

翌日。

這是許久以來,久違的一個長眠,直到日上三竿,窗外的暖陽透過紗簾映照到自己臉上,份外覺得刺眼時,年玥方才徐徐睜開,用手擋了擋炫目的光線,把頭朝另一麵不耐的扭了過去。

隻是才剛一扭過去,便就看到擺放在榻前的一席矮幾上,擺滿了樣式足可以稱得上是千奇百怪大小不一的月餅。

說的誇張些,這些月餅簡直足矣組成一支龐大的群魔亂舞軍。

年玥被眼前震撼的情景弄得有些眼花繚亂,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可再睜開眼,還是看到這擺了一小桌的稀奇古怪的各式月餅。

年玥抑製不住的嘴角抽搐了兩下,忍不住曲起手指,伸手就去將矮幾上的一隻太過有礙觀瞻的四不像的古怪月餅,給彈飛了出去。

可憐的四不像飛到了地上,打了好幾個滾,才堪堪停下金黃的身子,沾了一身的灰塵。

年玥原還再想彈飛幾隻實在礙眼的月餅,可手指落到那隻豬身豬貌,卻長了一雙貓耳朵一條狗尾巴的月餅前時,頓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出手,殘忍的將之彈飛到地上去。

“這麼醜的小東西……。”嫌棄的咕噥了一句,猶豫片刻,她還是將之拿起放到了唇邊,絳唇抿了抿後,這才微微張開,咬了一小口。

甜而不膩入口即化的外皮,有種榛子淡淡的幽香夾雜其中。

“味道還不賴……。”嘴角不自覺的悄悄上揚,生寒的幽藍眸子裏,三尺寒冰悄無聲息的融化著,“看來人都是不可貌相的,這吃的東西……也一樣。”

青紗帷幔忽然被挑起,繼而一張婦人圓潤富態的臉便伸進了內室,瞅見此刻正在吃王爺做的月餅的王妃,婦人眼睛都要眯成了一條縫,“這可是王爺昨兒個整晚不眠不休做給王妃您用的,雖然樣子不大好看,但老奴覺著隻要心意在,味道定然不差的,您說呢?王妃。”

杜嬤嬤這突然的出現和突如其來的話,倒是讓正不知在想些什麼的年玥有些許的驚到了,不過她很快就斂卻臉上一閃而逝的慌亂,把隻咬了一口的那塊醜月餅藏進了袖子裏,狀似鎮定的挑眉,“我還沒吃,不知道味道如何……這麼醜的東西,看著就已經令人沒了胃口。”

她的語氣有些嫌棄,充滿了理所當然。

“哦,這樣啊……。”杜嬤嬤眼睛一眨,意味深長的拉長了語調,不過作為王府的老人兒,一向中規中矩,不會對主子言語出格太多,便很快就轉移了話題,“既然如此,王妃您這就起身,隨老奴前去用膳罷。”

年玥臉不紅心不跳的點了點頭,掀開被子準備起身。

杜嬤嬤見狀,忙踩著極快的小碎步進來,細心的攙扶住了年玥的一隻胳膊,小心翼翼的伺候年玥下榻。

年玥邊動作,邊不著痕跡的用眼角瞥了一眼杜嬤嬤,潔白的貝齒咬了咬唇,“他……他呢……。”

杜嬤嬤似是沒想到她會突然詢問王爺的去處,詫異了一下,旋即,眼神躲閃,言語有些支吾,“這個王爺他……其實,老奴也不知道王爺去了何處……。”

年玥一愣,很快,就冷了眼神,視線這會子正正當當的看向了杜嬤嬤,有些咄咄逼人,“哦?杜嬤嬤身為溱王府的管事嬤嬤,居然連主子去了哪裏都不知道?”

杜嬤嬤被她冰冷的眼神盯得頭皮發麻,索性將臉垂了下去,“是老奴沒有恪盡職守,還請王妃責罰……。”

“責罰倒是不必了,不過隻是小事罷了,隻不過……。”腳下邊閑庭漫步似的往外室走著,年玥邊好笑的勾起了嘴角,挪開了在杜嬤嬤臉上的視線往窗外望去,“不就是溱王去了我的好二姐那裏麼,杜嬤嬤又何必隱瞞,知情不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