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昨晚的操勞(1 / 3)

瞧著薄久闌極力解釋的樣子,女子咯咯的笑了起來,一點也不似旁的那些閨閣千金過於矯揉造作的笑,也沒有掩嘴而笑的動作,當真是將明眸善睞,唇紅齒白全都展現在人眼前,卻能擁有旁的女子學不出的,獨樹一幟的巧笑倩兮,媚色橫流,“我的好三哥啊,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善良,總是要把人,往最好的地方去想呢?”

當初搞垮薄家,有多少是為了私心,有多少是因為本質惡劣……隻有她自己,最清楚。

薄久闌想也不想,目光灼然,一瞬不瞬的看著她,脫口而出,“在三哥眼裏,你薄雲朵,從來都是最好的。”

他的目光太熱,他的眼神太認真,他的語氣太溫柔,令她無所適從的將臉別了開,可臉上仍然帶笑,“三哥也是,在我的眼裏,你一直都是一個最好的哥哥。”

她有意將哥哥兩個字,咬的有些重。

薄久闌目光驀地黯然了下去,笑容有些蒼白無力,“是麼……。”

他的暗示她一直都懂的吧?所以才總是這樣的拒絕他。

天知道,他有多不想做這個她眼裏的好哥哥,可是,他又別無選擇,不然,恐怕是連接近她的機會,從此也要沒有了吧?

“當然。”女子回答的清脆有力,篤定十足的口吻,偏頭衝著薄久闌眨了眨眼睛,臉色早已恢複如常,雙手立刻親密的挽上了薄久闌的胳膊,“要不要,我現在就執行一個妹妹的義務,來給三哥親手煮一壺好酒?”

他能拒絕麼?薄久闌根本無法拒絕,隻能噙著泛苦的笑應聲,“有雲兒妹妹親自煮酒,這樣好的口福,三哥怎好錯過?”

說著,兩人便一道進了身前那提名為蘭亭序的涼亭之中。

到了這寒風瑟瑟的冬天,涼亭空曠的四周,早已掛上了厚厚的白紗帷幔,這會子挑簾走進,但見裏頭的石桌上擺放著的一應酒具下,都被放在一隻紫砂小鍋中煮著,鍋下便是一隻燃著烈烈炭火的小爐子,這無數騰起的白煙水汽被厚實的帷幔遮擋的出不去,隻能在這一方亭中縈繞,使得人此刻看去,仿佛看到了一處仙境。

兩人進去後,女子就將薄久闌帶到了石桌一端的石凳上,石凳上早就鋪好了一個厚實綿軟的穗子蒲團,坐上去並不會涼了身子,而她自己,則轉身到了石桌的另一端,開始用木夾子,動作嫻熟的將鍋中的一應酒具拈了出來。

薄久闌見到她嫻熟的動作,非但沒有誇讚,反倒神情哀傷了下來,“這二十年,你受了不少苦吧?”

女子頭也不抬,繼續著手裏的動作,酒壺盛滿酒釀,放入小鍋之中烹煮,遂,撚起瓷盤之中摘得的梅花青果,一點點投入酒壺,動作間,她之前練槍的肅殺之氣全都蕩然無存,被另一種嫻靜寧和的氣息所代替,“不覺得,我倒是覺得,這就好像開辟了另一種生存方式,十分的有趣兒。”

薄久闌自是不信,“做溱王府上的丫鬟,成為別人隨意驅使的奴才,哪裏會有趣了?妹妹莫要用這種玩笑話來哄騙三哥。”

女子無所謂的淡泊一笑,“在其位謀其政,一個奴才的生活方式,也有它所不一樣的好處,至少……很是能修生養性。況且這流蘇一名,我倒是喜歡的很。”

薄久闌還要再說什麼,她忽然話鋒一轉,饒有興致的抬眼看他,“三哥,我現在倒是對送槍之人十分的感興趣,不知三哥可否說來聽聽?”

薄久闌知道她是故意岔開話題,抿了抿嘴,也不戳破,畢竟那也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曆,至少與他而言。

頓了一下,薄久闌沒有猶豫的依言順著話題說了下去,“那個玉公子,是這幾年在江湖之中崛起的水玉山莊的當家人,言談舉止有度,舉手投足很有貴氣,無論是外貌還是談吐氣度,都一不像是一個久經江湖的草莽之人,也非一個經商成精的奸猾銅臭之人,是個身上帶著一種說不清也道不明的神秘,很是深藏不露之人。”

“哦?這樣有趣,那麼看來,我可要會會他了。”流蘇勾了勾嘴角,眼中充滿了興味,“正好,我手上已經沒有了子彈,不知道這位玉公子,造不造的出來呢?”

見她對旁的男子起意,薄久闌有些黯然神傷,垂下眸,將她煮好的,剛推到了自己身前的那杯熱酒,就拿起飲了起來。

酒有些許的燙嘴灼舌,但不可否認,這酒的味道非常的特別,有著淡淡的幽然梅香之中,還夾雜著一股無法形容的果香,酒水也並不醇厚熱烈,反倒清冽可口,暖中帶著一絲甘甜,在嘴中縈縈繞繞出好些滋味,味道著實的特別新穎,令人回味無窮。

薄久闌頓覺通體舒暢,忍不住的好奇問她,“這是什麼酒,三哥我這好酒之人,可從來都沒有嚐過。”

流蘇見他似乎很是喜歡,抿嘴一笑,“是青梅……。”

“主……主子……。”

忽然亭外一陣響動,一聲虛弱的,斷斷續續的蒼老聲音,在亭外響了起來,緊接著,便是什麼物體倒地的聲音。

流蘇笑容一凝,謔的起身,大步流星般朝亭外走去。

白紗撩開,依著院中宮燈明火,流蘇看的分明,是一個黑衣人正奄奄一息的倒在了蘭亭序外的石階之上,白玉石砌成的石階之上有殷紅的鮮血沾染。

黑衣人雖戴著黑色麵巾,但流蘇早就從黑衣人剛才那聲氣若遊絲的呼喊聲中,已經辨別出了此人的身份,而當看到此人現下竟是這般模樣時,已是忍不住的麵露驚怒之色,“奉陰,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被稱作奉陰的黑衣人以聽到了流蘇的聲音,這才吃力的抬起頭,沒有了一點光彩的渾濁眼睛裏,終於露出了一絲光亮,“君……君上……屬下任務失敗……還請君上……賜死……。”

流蘇眸色一冷,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腳下的奉陰,毫無憐憫之色,仿佛隻是在看一個微不足道的螻蟻,“連一個小小的溱王府管家都殺不了,哼,除了死,你們還有其它用途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