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梳頭,卻是聽得外麵一陣騷動,清淺不由得皺眉,剛聽得蝶兒說自己是望花樓的頭牌,每天總有許多鬧事者來找自己的麻煩。

“鶯兒姐姐,外麵怎麼了?”蝶兒輕輕推開門,問站在門外的鶯兒。

“能怎麼,還不是那個季大人,又喝醉了。說嫣紅的曲彈得不好,要砸了我們望花樓的招牌。徐媽媽現在又不在,我們隻得指望清淺姐姐出來主持主持這大局了。”鶯兒長長歎了一口氣,卻是別有深意地望了清淺一眼,她想把這爛攤子推給清淺。

“怎麼,那季大人經常來這麼?”從鶯兒的話中,清淺不難聽出,這季大人倒是常來這望花樓。

“清淺姐姐,你不記得麼,他以前就喜歡沒事到我們這聽聽小曲,吃點小吃,但自從被皇上收了兵權,便成日悶悶不樂,到這來也多是找茬,偏偏我們還是得罪不起。”蝶兒也是歎氣。

“皇上為什麼收了他的兵權?”清淺問的顯然不是蝶兒鶯兒想說的重點。鶯兒微微聳肩,卻是說道,“其實這也不怪皇上,季大人上次出征受了很嚴重的傷,怕是無法上戰場了。”

清淺眉頭一皺,卻是有了主意。

走到中廳,看著一三十出頭的男子,正怒目對著一臉楚楚可憐的少女,那應該是鶯兒口中的嫣紅吧?“嫣紅,你先下去吧,這兒我來應付就是了。”清淺淡淡一笑,嫣紅如釋大負,對著清淺感激一笑。

“水清淺,你做什麼,你趕走了嫣紅,要怎麼補償我!”季亞夫正在怒頭上,對著清淺大聲吼叫。清淺卻是不生氣,隻是蹲下`身,試了試嫣紅的古箏,恩,是把不錯的古箏。

清淺自顧自地蹲下,開始彈了以來,舉手投足間,古箏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說到這裏要感謝高考,為了加那藝術分,清淺是很努力地學了三年古箏,也考了十級。

“長甲歸來兮,食無魚;長甲歸來兮,出無車;飲無美酒醉,睡無美人妻。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昨日張良王平亂後被誅,今日奇才人,遺之在荒原……”

季亞夫愣住,清淺唱的是自己,突然覺得無力,現在是連一個清倌,也同情自己了麼?

卻見清淺卻是起身,對著季亞夫淡淡一笑,“季將軍,酒香也怕巷子深,既然你覺得你有才華,那麼找個地方,去證明自己吧!”

季亞夫愣在當地,他覺得清淺的身上閃著熠熠的光輝。她清楚自己心中的不甘,亦給以了自己光明。

“謝謝了”,過了半天,季亞夫才是反應過來。

人生若隻如初見 何事西風悲畫扇(3)

“十一桌兩位少爺請清淺姑娘再彈一次剛剛的曲子。”小二站在二樓,對著中廳中的清淺大聲喊道。清淺對著季亞夫一笑,“季將軍,要不再聽一次?”

季亞夫笑笑點頭,找了個位置坐下,靜靜地聽著清淺又是彈了一遍。

“很不錯,但是卻是從一個伶人口中唱出。”一書生打扮的男子打斷了清淺的彈曲。清淺微微皺眉,不是吧,剛剛是來找望花樓的茬,現在又輪到自己了嗎?

起身,循著那有些刺耳的聲音,清淺看到的是一位身著藍衣的少年,墨瓊色的眼眸很是好看,隻是剛才的那句話,讓清淺對他印象是大打折扣。

“這位……爺,看不起我們這些伶人麼?”清淺微微皺眉,剛才差點下意識把“先生”二字說出,這古代人的稱呼還是不順口。

“自然。”那藍衣男子也是說得幹脆。在清淺轉過身來的一瞬,他真以為自己是見了仙人,不單美豔,氣質也更是脫俗。

“敢問這位爺,是何家的公子?”清淺揚聲一笑,藍衣少年皺了皺眉,卻還是回答到,“本公子是右相的兒子,天下的兵馬大將軍——顏朗。”

“哦,是嗎?”清淺俏眉一挑,很好,落入圈套了,卻是微微搖頭,“清淺可沒有這麼好命,遇不到那麼好的父親。”

“那當然。”顏朗回答得順口,卻是突然反應過來,“我是靠自己的真本事做這兵馬大將軍,才不是什麼裙帶關係。”

台下眾人也是露出一份好笑的表情,這事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南唐上下都知道顏朗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他可是說不過眼前這個伶牙俐齒的清淺。

“我當然知道。”清淺點頭,“我也一樣,我隻是迫於無奈做了清倌,而你,也是機緣巧合成了右相的兒子,我們在本質上都是一樣的。更何況,將相本無種,英雄莫問出處,又何苦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顏朗聽到這裏也是爽朗一笑,他發現自己有些喜歡眼前的這個女子,很聰明,也很有味道。

人生若隻如初見 何事西風悲畫扇(4)

清淺順著顏朗的笑容往右看去,卻是看到一約莫二十的少年。少年一襲白衣,很是清爽幹淨,舉手投足肩全是貴族的氣息。清淺對著那白衣男子一笑,能和右相之子同席而坐的男人自然不是一般人物,想來也是有些顯赫的身份。

“在下李重瞳見過清淺姑娘。”感覺到清淺探究的目光,那白衣男子也是起身,對著清淺微微一笑,那笑如沐春風,讓人覺得很是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