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明顯一愣,那男子的笑,實在是太有殺傷力,可是現在的自己,遠沒有勇氣去開始一段新的戀情,現在的她,隻希望在這陌生的年代,醫治好自己上段感情所受的傷害。
等等,他剛剛說他叫什麼?李重瞳?這個名字聽上去便知道是假名。在她印象中,大抵有兩個人是有重瞳的,一個是西楚霸王項羽,另一個便是南唐後主李煜。眼前這個男子正好姓李,年紀估摸著和這時的李煜差不多,清淺不知為何她總有種感覺,眼前這人應該是李煜,但卻不好直問。
“淺兒看這位公子也是飽讀詩書的人,不如為我們和上一首詞如何?權當助興。”清淺一笑,若李重瞳真是李煜,那飽讀詩書這四個字絕對是當之無愧的。
顏朗望了白衣少年一眼,他雖是狂放不羈,但骨子裏卻不似外人看到的那般。他笑眼前這個叫清淺的伶倌,她顯然相當不識趣。李重瞳是怎樣的身份,怎麼可能為一伶倌吟詩。
李重瞳卻是對著清淺一笑,“要詞也可以,姑娘得先做一首。”
清淺一愣,是,她是學漢語文的,但是做詞,難度也大了點,沒辦法,被這李重瞳一將,隻得走穿越同仁們的老路了,納蘭兄,對不起了。
“誰翻樂府淒涼曲,風也蕭蕭,雨也蕭蕭,瘦盡燈花又一宵。不知何事縈懷抱,醒也無聊。醉也無聊.夢也何曾到謝橋。”
“恩。”李重瞳在心中默念了一番剛才的詩句,很是不錯的《采桑子》,清新之餘卻有著淡淡的憂傷,他對著清淺淡淡一笑,也以采桑子為題,做了一首,“亭前春逐紅英盡,舞態徘徊。細雨霏微,不放雙眉時暫開。綠窗冷靜芳音斷,香印成灰。可奈情懷,欲睡朦朧入夢來。”
李重瞳吟得輕鬆,清淺卻是呆在原地。那是李煜的詞,他真的是南唐後主李煜,李從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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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隻如初見 何事西風悲畫扇(5)
“清淺小姐,清淺小姐……”李重瞳又是叫了兩聲,水清淺才是反應過來。沒想到自己穿越來的第一天,就見到了活的李煜,那之後呢,她會不會見到大小周後、趙匡胤什麼的,想到這裏難免有些激動。不過若是讓清淺提前知曉自己將會在兩代君王中糾結一生,不知道是否還會有現在這樣的好心情。
李重瞳又是叫了一聲,才換來水清淺淡淡的一笑,“剛才公子的詞甚好,清淺不由一時呆了。”李重瞳聽得清淺這樣誇讚自己的詞,一時有些不好意思,隻是謙虛笑笑,“清淺小姐的詞也是不錯,尤其是那句,風也蕭蕭,雨也蕭蕭,瘦盡燈花又一宵,讓人讀來很是舒服。
清淺聽到這裏也隻得尷尬地笑笑,那是納蘭容若的詞,能不好麼?不過話說回來,剛才李煜那臉微紅的模樣倒是特別可愛,隻是不知道這時的李煜是做了皇上,還是依舊是那個遊戲山水的六皇子。
小蝶當然告訴過清淺現在是什麼年月,隻是清淺的曆史學得本來就不好,鬼知道李煜登基是多少年的。
“這詞可真小家子氣。”季亞夫聽得李重瞳和水清淺吟了兩首,“怪不得,人們總說這詞就是伶人之詞,上不得台麵。”這句話雖是自言自語也很輕,但許多賓客還是聽到了些,一時便是熱鬧了起來。
水清淺搖頭,詞是從李煜之後才開始在士大夫之間流傳,而現在的詞,多是華而不實或描寫閨怨,倒還真是有些上不得台麵。正在感歎之時,卻見李重瞳的臉色很是不好。也是,剛才季亞夫的這句,雖是無意,但卻容易讓人將伶人同眼前這位李重瞳結合在一起。
顏朗本是想爭論什麼,卻是被李重瞳攔下,季亞夫雖沒了兵權,但仍是父皇器重的將領,更何況他並不想在這個時候暴露自己的身份。
顏朗和李重瞳的小動作自然是被水清淺看得清楚。知道李重瞳的為難,也想為詞證名,清淺笑了笑,走到古箏前,坐下,便是一曲《將軍令》。
激越的琴調,讓人熱血沸騰,卻是在縞潮,戛然而止,而後清淺卻是一字一句地開始吟誦那首膾炙人口的《破陣子》。
“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灸,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嬴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
清淺說完便是起身,走到了正廳之中,饒有興致地望著四周呆愣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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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隻如初見 何事西風悲畫扇(6)
李重瞳愣了好久,這《破陣子》的曲牌名雖是家喻戶曉,但卻是第一次有人為它填寫這樣豪情激越的詞,並為它配上那樣讓人心緒澎湃的曲調。更讓人吃驚的是,填詞譜曲的竟是一看似柔弱的清倌。
李重瞳是吞了一口口水,他無法想象,那樣一句“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是從水清淺的口中吐出,滿桌驚歎,顯然也是不敢相信。
水清淺將目光望向李重瞳,在他炙熱的目光中,水清淺看到的是濃烈的欣賞和讚歎之情。而後順道把目光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