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骨。
袖袍中的手掌緊緊地攥成了拳頭,宮女使在自己身上的力氣,不過像撓癢一般。習武之人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為了夫君,這又算得了什麼!
看到他總算乖乖跪到鐵鏈上,王氏頓時心中暢快,隨即厲聲道:“封閉仁壽宮宮門,從這刻起,隻準進不許出,就是蒼蠅,哀家也不許飛出去!”轉身又對身邊地張太後溫聲道:“太後這兩天就留下來陪陪我這老太婆可好?”
張太後淺笑道:“母後說哪裏的話!”
是夜,仁壽宮一片寂靜,寬闊冷清的石階上,一襲紅衣昂然地跪在厚厚的積雪之上。從傍晚開始,京城內又開始飄起了鵝毛大雪,不一會便將宮人剛清理幹淨的玉階又鋪上了厚厚的一層的雪白。太皇太後身邊的劉嬤嬤,探頭探腦地仔細地確認四下無人,方才將藏在袖中了絲巾,通過宮牆角的小洞塞了出去~~~~~~
“皇上,宮裏有急報!”寅時四刻張永火急火燎地進入齋宮。正在焚香齋戒的朱厚照接過一看,頓時將手中的絲帕攥地緊緊地,極力壓著怒氣道:“立刻備馬,朕要回宮一趟!”
“是、是~~~~~”皇帝已經雙目噴火,張永連滾帶爬的急忙下去吩咐。
“皇上,馬上就是大祭的時辰了,皇上不能離開!”聞訊趕來的兩大學士及禮部官員紛紛跪倒攔住朱厚照。
朱厚照溫怒道:“宮裏發生大事,朕必須回宮一趟。離祭天還有一個時辰,朕會快去快回的!”
“還有什麼事,比祭天還大!”大學士劉健擋著去路朗聲道,“皇上,全天下都在看著皇上啊!”
“夠了,朕知道在做什麼!”朱厚照一把掙開拉扯著自己的幾人,大步往前。
“皇上,您不能離開!”李東陽匍匐著不停叩首,瞬間淤青了額角,“若是祭天出了什麼差錯,天下將怎麼看待皇上!”
“李太傅!”若說對其他大臣,自己可以置若罔聞,但對李東陽,自己怎麼也不能無動於衷。時人雲‘李公謀(李東陽的謀略)劉公斷(劉健的當機立斷)謝公尤侃侃(謝遷的能言善辯)’,為當時世稱的‘天下三賢相’。三人均是朱厚照的老師,但由於性格使然,劉健剛毅果敢,為人過於原則化,朱厚照並不與他太過親近;而謝遷善於雄辯,一張利舌每每說的朱厚照是下不來台。反倒是李東陽,善於謀略,人亦不迂腐,也沒謝遷那麼多小心思,到讓朱厚照覺得輕鬆。私底下朱厚照都會親切的稱他為“老師”。
“一個時辰之內,朕定會回返!”繞過李東陽,朱厚照腳步不停的淡淡道,“你們各自好生準備就是!”
今晚地紫禁城注定不會平靜。仁壽宮裏,太皇太後正與張太後下著圍棋。看看天色,再看看跪在石階上人,張太後暖聲道:“母後,天色不早了,您要不要休息一會?”
“哀家不知怎的,眼皮直跳。”王氏放下手中棋子,轉首又看看窗外那傲然的身影,咬牙切齒道:“居然是個硬骨頭!”這麼冷得天,身子仍是跪得標標直直的,看來是自己罰的太輕了!
看著殿門緩慢的打開,東方不敗拚命忍住嗜血的衝動,耳聽得王氏厲聲道:“可反省好了!”
東方不敗冷笑一聲,“不知我何錯之有?!”
“你!”王氏氣的一個渾身直抖,怒不可止地指著他道:“反了、反了,居然敢頂嘴!來人,給哀家掌嘴!”
東方不敗額角青筋暴露,藏於袖袍下的蓮花針,蓄勢待發。‘既然你們找死,本座就成全你們!’
“咚咚咚~~~~”一陣猛烈地撞門聲響,轉移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給朕把門打開!”門外的朱厚照刷開敲門的宮人,運足了功力狠狠一腳踹開了宮門。
朝堂風雲
眾宮人聽到皇帝的聲音,個個頓時麵無血色,驚慌失措地直拿眼看著太皇太後。
王氏還沒來得及發話,隻見厚重的宮門中間嘎吱聲響龜裂開來,門栓也‘啪’的一聲斷成兩半掉在地上。
看到東方不敗衣衫單薄的跪在雪地裏,朱厚照心中一痛,質問道,“皇祖母,你這是要做什麼!”聲音剛落,人已移到東方不敗身邊,迅速地解下自己的披風,將他身子包裹起來,攔腰抱起。低頭看到雪地上冰冷的鐵鏈,朱厚照更是氣得、心疼的紅了眼。
“哀家才要問皇帝是要幹什麼!”王氏總算回過神來,嚴厲道,“東貴妃涉嫌謀害皇嗣,又對哀家不敬,哀家隻是小懲大誡,皇帝用得著這樣大驚小怪,砸仁壽宮的門嗎!”
朱厚照深吸一口氣,微微揖身,“孫兒失儀之處,請皇祖母原諒。”說罷,話鋒一轉道,“至於是否謀害皇嗣一事,朕自會查清,就不勞皇祖母與母後操心了。朕亦希望在事情沒查清楚之前,不要聽到什麼風言風語,否則~~~~~” 不顧太皇太後與太後震驚地眼神,對張永朗聲道:“傳朕旨意,今日之事,後宮之中若有誰敢亂嚼舌根,說者、聽者連誅!”眼神亦像閃電般看的在場的眾人心中一凜,“皇祖母、母後,朕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黎明破曉,已經到了祭天吉時,劉健、李東陽以及禮部尚書張升等人個個心急如焚,滿頭大汗。卯時六刻,宮樂“始平之章”奏響,錦旗、黃扇、華蓋依次出現在大祈殿南門,各大臣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放回了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