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的妖力——雖然表麵上隻是封印。事實不僅如此,繼妖力之後,鎖鏈的目標又放在了他本身的生命力上。就像是凡間嗜血的水蛭一般,不,它比水蛭還要貪婪。蘇憶殤覺得,隻要他身體尚未被掏空,它就會一直一直地吞噬他身體裏麵的生機。
不僅如此,蘇憶殤覺得自己身體裏麵也有著一種力量在阻止鎖鏈奪取妖力與生機。隻是,這兩種力量的拉鋸戰會令自己更加得痛苦與虛弱。他曾經試圖用修煉來恢複力量,以便可以有朝一日脫困。隻是,他的修煉令兩種力量失去了暫時的平衡,驟然加大的吸力令蘇憶殤有了一種自己的骨肉都被吞噬了的感覺。
這也是蘇憶殤短短三個月來弄成如此模樣的原因。
望著失去了往日冷硬模樣的冥河,尤其是那雙不掩痛楚的眼睛,蘇憶殤垂眸,看著自己枯瘦的手腕上牢牢束縛著自己的鎖鏈,輕歎一聲,道:“你還是走吧。若是……若是你有心幫忙……日後我哥哥,勞煩你多費心了……”
冥河已經按上鎖鏈的手一滯,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怒意來——到了這個時候,他想到的人,竟然還是他。一個,三個月來對玄狐王不聞不問的人類,他竟然還……
五指緩緩攥緊鎖鏈,隨即猛然一拽。
蘇憶殤是被鎖鏈扯到了冥河的麵前。
蘇憶殤的手腕被堅硬的鎖鏈磨破,流出紅色的液體。還沒等著蘇憶殤反應過來,他的雙肩就被鐵鉗一般的手緊緊箍住,緋色的眼眸微微瞪大,對上了一雙滿含著憤怒、不甘、委屈、擔憂以及一些說不清道不明情愫的棕色眼眸。
蘇憶殤張了張嘴,原本嗬斥的話徘徊在唇邊,說不出一句來。
然而冥河,第一次,毫不掩飾地扔下了冰冷的麵具,臉上,眼底,盡是怒氣。他冷冷地笑,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與嘲諷,和平日裏的冥狐王簡直判若兩人。
“玄狐王,殿下,你是不是太天真了。到了這個時候還念著那個男人,隻可惜,人家是一連三個月,凡間妖界魔界,那是一點蹤跡也無,早不知道龜縮在何處了。”
“人家可是惜命得很,哪裏顧得上你啊。”
“堂堂玄狐王,竟然上趕子給人類當孌寵,當真是有氣度啊。隻可惜,你是念念不忘,別人可未必記得起你啊。”
“冥!河!”蘇憶殤緋紅色的眼幾乎燃起熊熊烈火,他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有人詆毀他的哥哥。沒來救自己又如何,他是男人,是狐族的玄狐王,不是那些必須依附別的男人的菟絲花。他躺在玖夜的身下,這沒錯。但這並不代表自己從今以後不是玄狐王!
蘇憶殤開始掙紮,衰弱的身體似乎因著蓬勃的怒氣而灌進了新的活力。他奮力推拒冥河鉗住自己肩膀的手掌,略長的指甲再度劃開了冥河頰邊剛剛止住血的傷口。
疼痛的同時,帶來的是渴望。
冥河的腦子裏麵一片空白,一字一句像是失去了自己的控製一般,冒了出來。
“玄狐王這般念念不忘,莫不是你那位兄長床.上的功.夫太好了吧。”
“或者說,其實玄狐王殿下修煉的根本就是魅狐道,一日也離不了男人。若是如此,這三個月的獨居還真是委屈了殿下呢。”
“那麼,今日,冥河自薦如何?”
語畢,冥河掌下用力,猛地將掙紮不休的蘇憶殤按倒在床.上。左手將蘇憶殤推拒的雙手禁錮住,狠狠地壓在頭頂。右手則扯開蘇憶殤身上素衣的腰帶,隨即冷硬的唇帶著炙熱的溫度,吻住了蘇憶殤的喉結處。隨即濕熱的唇舌下移,流連在精致的鎖骨處,留下一片水潤的痕跡。
蘇憶殤緊緊咬住下唇,甜腥的液體順著嘴角流了下來,染在唇角,竟有一種驚豔的妖嬈。蘇憶殤從來沒有想到,冥河竟然對他起了這樣的心思。在蘇憶殤的印象裏,冥河除了在和他切磋的時候臉上會露出與平時不同的表情,他素來都是繃著一張臉,不苟言笑,不懂風情,言辭之間甚至給人一種呆板的感覺。
他蘇憶殤倒是想不到,他竟然看走眼了。
蘇憶殤奮力地掙紮,手腕腳踝上麵的鎖鏈“叮叮”作響,其上的紅芒更是大盛。身下的床也隨著劇烈的掙紮而搖晃,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其中夾雜著壓抑的悶哼聲以及衣裳摩攃的聲響。
冥河的身體本能令他的手本能地避開了蘇憶殤手腕上麵的鎖鏈,他的指腹在他小臂的位置上按出紅色的指印。他的手掌遊走在身下這有些消瘦的身體,掌心劃過清瘦的肋條。唇齒在蘇憶殤的胸膛上流連,劃過的地方留下了紅色的痕跡。
身下的身體,他的力量在漸漸消退。
冥河的上身微微挺起,棕色眼眸像是巡視自己領地的野獸,目光緩慢而放肆在蘇憶殤胸膛上麵殷紅的痕跡上遊走,帶著凶性的眼裏竟然浮現出滿意的情緒。直到,他的目光落在了蘇憶殤右邊鎖骨的位置,那有些刺眼墨綠色的“刺青”。
——看上去,真像是別人烙下的印記。
蘇憶殤的眼裏已經不是用冰冷來形容了。就是火狐皇蘇鋆悅曾經對他有覬覦之心,他也從沒有這般強迫過他。蘇憶殤知道自己的身體究竟有多虛弱,也明白他現在根本無法抗拒冥河,但是……那些“好漢不吃眼前虧”,“忍一時風平浪靜”的話,從來不會從蘇憶殤的嘴裏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