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段(2 / 3)

客廳裏,被他推倒的茶幾仰著腳橫在正中,我邁過躺在地上的細瓷茶杯,光著腳踩上散落一地的報紙,一雙手臂從後麵抱住我的腰,我掙了一下沒掙開,用力掰他的手,他就像沒感覺一樣。

我放棄了,隻當沒他這個人,貓腰勾起地上的褲子,咬著牙把發抖的腳伸進褲腿,褲腿糾纏在一起,我用力一拽,沒把褲腿拽開反而差點摔倒,他收緊手臂穩住我,寬厚的胸膛貼著我的背,熱烘烘的感覺讓我的頭更暈。

“聽不懂人話是嗎?我叫你滾!”

聲音不自覺地帶上哽咽,我用力咬牙,久久壓抑的情緒卻像開鍋的水吱吱地向上冒。

“滾哪——”

手中的褲子狠狠甩向一邊,金屬的褲帶扣砸在穿衣鏡上,當啷啷直響。

“你摔誰呀摔!”

他猛地把我轉過來,冒火的黑眸在看到我的眼時緩和下來。

“有那麼疼嗎?我又沒使勁兒。你看你,難看死了。”溫熱的手掌抹過我濕乎乎的臉,表情也隨之軟化,“你知道我脾氣不好,以後不許說那些混賬話,我保證再也不跟你動手了。”

該感激涕零嗎?為他的腳下留情,我想和往常一樣矜持地說聲謝謝,扯了扯嘴角卻迸出另一句:“我是說真的,你盡管打死我好了。”

“你——”濃眉擰起又鬆開,他硬生生放下拳頭,捏緊我的肩膀用力晃:“你到底鬧什麼?”

鬧什麼?哈哈,他問我鬧什麼?

“我猜你就不知道。”我仰著頭笑,水氣卻彌漫著集結在眼底:“那麼我告訴你,石斌,齊人之福在我這裏行不通!”

“什麼齊人之福,你說什麼?”

他皺起好看的眉,我喜歡他的眉,直而濃,非常有性格,還有他的眼,眼窩兒深深的,漆黑的眸子總是散發著自信的神采,還有他的鼻子,線條剛強,是他臉上最神氣的所在,還有他的唇,在第一次麵的時候就迷惑了我,讓我知道什麼是性感。

我的手沿著他的臉輕輕勾畫,停在最愛的唇邊,苦笑。

“石斌,如果你愛我,為什麼又要結婚?既然要結婚又為什麼不肯放開我?”

“什麼跟什麼呀,你這顆腦袋讓我說什麼好?”他狠命揉我的頭,憤憤地低吼:“狗東西,放開你我跟誰結婚去?十年是短時間嗎?你動不動就疑神疑鬼,旁敲側擊的,累不累?你是真不明白還是成心涮我,要是讓我知道你小子裝蒜——”

我的腦袋嗡的一下,從他說出“放開你我跟誰結婚”,後麵的話恍恍惚惚的聽見,卻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原來真的是我在胡思亂想,原來一切都是庸人自擾。我想哭,又想笑,卻怎麼也動不了,隻能呆呆地看著他。

“什麼表情嘛你?說話!”

他不痛快地推我一把。

這張臭臭的臉是一個剛剛表白的人應有的嗎?我發現就如他猜不到我的想法,我也不明白他的。不是有個成語叫對牛彈琴嘛,也許不是同類,溝通起來會很難,並非不夠用心,而是總以為對方該明白的,而個性使然,曲解了也不自知。

無論如何,我決心在今天弄個明白。

“石斌,剛才你說‘沒掙夠錢不可能結婚,不想以後給別人當孫子’是什麼意思?”

“笨,在國內能結婚嗎?”他嫌我低能似的地敲我的頭:“本來結不結婚我是無所謂,可就你那性子,別人說兩句肯定受不了,又整天瞎想,所以我打算出國,不過我可不能保證到國外還能像現在這麼能幹,更不想被那幫老外使喚,當然要先掙夠錢。”

這家夥八成又以為我該知道,可是瞧他說的話,再瞧他對我的態度,就是大羅金仙,怕也猜不到,我吸了口氣,決定不跟他計較這些細枝末節,直接切入最關心的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