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軟軟地趴在床上動不了,卻敏[gǎn]地感受到他每一個動作,看不見,卻清晰地聽到他每一句話。
“真是懶豬,完事兒就會裝死。”
我哼哼唧唧地動了動,他抬起大腳丫子把我踢到一邊,撤下床單,拿熱毛巾幫我清洗幹淨。
在我印象裏,他隻有這件事最仔細,因為他不喜歡帶套兒,我們還是懵懂少年的時候,常常因為這個導致我生病,那個時候還以為身體突然變差了,直到好幾次以後終於總結出規律,才漸漸學會避免,而他幫我清洗的時候總是比我自己弄得幹淨。
如果一直沒有愛上他,或者沒有愛到苛求的地步,這樣過其實也不錯。
可是那隻是如果,我推了推快睡著的他:“你忘了,我還有一句話沒說。”
“有病啊你,”他憤怒地睜開眼,一把將我拉進懷裏:“就會折騰人,快說。”
我湊到他耳邊,溫柔地說:“石斌,我們分手吧。”
“知道了,快睡——你說什麼?”
他突然睜大眼,手勁大得差點勒死我,我悶哼一聲,似乎看到火花在他眼底劈裏啪啦地閃。
“你有膽再說一次。”
盡管有所準備,我還是被他森冷的語氣激得打了個寒顫。
還是迂回吧,我摟住他的脖子,難過地低下頭:“我也不想,可是我媽知道了,石斌,如果我們再這樣,她很快就能知道是你,進而可能會找你的父母。”
“你媽怎麼知道的?”
“她安排我相親,我沒辦法就說了,她氣得不得了,所以我才提前回來。”
媽,對不起,我知道你不是這樣沒氣質的人,可是誰叫你生了個膽小的兒子呢,先委屈一下吧。
我偷眼看看他的臉,悄悄咽了口唾沫,又加上一句:“我知道你不想讓你父母知道,所以我們隻有——”
“你再敢說那兩個字試試?”
他陰沉地看著我,我扭過頭不看他。
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抱住我,安撫似的拍拍我的背:“雖然比預想的提前了,不過這樣也好,交給我處理,你別再瞎想了。”
我驚訝地抬頭,他用舌頭舔了舔我的眼角,又用力扯了扯我的臉。
“剛才見你掉眼淚我嚇了一跳,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笨豬,這幾天難受了吧,活該!誰叫你不早告訴我,一個人在那兒胡思亂想。”
我張口結舌,好半天才擠出一句:“你早晚都會結婚,我們早分——晚分——”
他的臉色讓我後麵的話自動消音。
“說啊,”他危險地眯眼,手指捏得啪啪直響:“原來你放了套兒等我鑽,又是結婚,又是父母的,都是瞎鬼,你真正的目的是這個是不是?”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我咬牙:“長痛不如短痛,你放了我吧。”
胸口突然挨了一拳,我從床上直滾到地上,卷起的雙人被在身上纏了幾圈。
“你可以試試看走不走得了。”
他的聲音冷酷地傳來,我掙紮著站起身,還沒站穩,他一抬腳,我又滾倒在地,這次撞上了五鬥櫥。
我抿緊唇,又站起來,他再一腳,我滾到牆邊才停下。
不知道試了多少次,一直到頭暈目眩,冷汗淌滿額頭,麵前的身影變成了好幾個,絕望的情緒突然抓住了我,我用盡力氣大吼:“今兒就是死我也要走,滾——”
滾字出口,眼淚不可阻擋地奔湧而出。
我爬起來,繞過呆站在麵前的他,撈起搭在床邊的襯衣,扯下睡衣,把皺巴巴的襯衣披在身上,顫唞的手卻係不上紐扣,我氣得撞翻了椅子,把臥室的門摔得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