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這個比喻並不恰當,一直以來她都把自己當貓,把井然當老鼠,事實上她這隻貓從來就監控不了井然那隻狡猾的家夥。
楚鋒走了,此後霸下再無人與她聯係過。
一方麵她覺得自己在孤軍作戰,為了國家為了正義為了全人類偉大而光榮,另一方麵她又覺得很孤獨,這種孤獨不是來自於無人知曉她的工作更來自於唯一的對手井然。
井然明知她在監控著他,卻一直當她是朋友把她留在身邊。
她想不通其中的奧秘,更覺得自己是一個無辜的孩子一樣委屈。
把井然的手機拿過來,他的手機跟他辦公室的大門一樣毫無秘密,甚至連一個鎖屏密碼都沒有設。
她用手輕輕一劃,手機就打開了。
這台手機還是她送他的那一台,內裏的程序很幹淨,除了微信、郵箱、瀏覽器之外沒有幾個多餘的軟件。
井然的一切就像一頁白紙,似乎沒有絲毫的秘密。
有些氣妥地坐在井然的位置上,她不緊不慢地劃動著井然手機中的電話薄,他的電話薄裏就存了不到十來親朋的電話。
將這些電話一個一個打開,林微正在查看著一些過往的來電記錄,然後井然的手機就響了。
電話是孟浪打來的。
亂動別人的手機是不對的,但既然現在手機在她手裏響著,她放下不接更顯得做賊心虛。
索性把電話接通,林微說:井然不在辦公室,手機就放在桌子上。
然後她又問孟浪有什麼事找井然,一會要不要讓井然打回去。
孟浪說:也沒啥重要的事,就是早上在技術論壇上又看到了一片新的帖子,想請井然幫忙識別一下,看是否有值得研究的價值。
星海探索就在樓下,林微說:井然不知哪去了,要不咱們我們倆先研究一下。
孟浪說好,林微就掛了電話。
剛欲出門,宣宣就出現在了門口。
看她一臉不悅,林微問她怎麼了?
宣宣就板著臉說:公司大了,還得有些規矩,老板雖然不拘小節,但他不在時你最好不要隨意進他的辦公室,更不能亂動他的手機,這樣被別的員工看到影響也不好。
宣宣的話說得在理,林微無理反駁,但她不明白宣宣哪來勇氣與她這樣說話。
略略尷尬地從井然的辦公室出來,她轉身去找孟浪,身後又就聽到了宣宣在跟人通電話。
不出意外,電話那頭的人竟然是井然。
……
……
跟宣宣通電話的人確是井然。
打這個電話時,他剛剛上了一台在從東海市前往香港的動車,而在他對麵的人正是黑鷹,他的手機忘記帶了,用的是黑鷹的手機。
他的電話打得剛剛好,一切就算事先算好了一樣。
掛了電話把手機還給黑鷹,井然說:“你的辦事能力超出了我的想象,很難得有人的能力在我的想象之外。”
黑鷹微笑著說了一聲謝謝。
動車無聲地啟動,從0速加速到255公裏/小時,隻用了短短一分多鍾。
“比你的辦事能力更讓我欣賞的還有你的沉默與勇氣”望著窗外的景物在快速倒退,井然喃喃自語。
黑鷹沒再說話,此次他冒著風險用最快的速度幫井然弄了一套假護照,但顯然井然說的勇氣並不指這事。
他喜歡冒險,但並不代表他就不知道風險的存在。
林微也很勇敢,但她的勇敢很大程度上源於年輕與任性,黑鷹是真的感覺到了井然的與眾不同與強大。
正不知怎麼回應之時,他的手機響了,是林微打來的。
接通電話,林微問他現在哪裏,黑鷹說:“在外麵辦點事,今天可能不回公司了。”
林微再問:“跟老板一起嗎?”
黑鷹抬眼看著對麵的井然,井然側臉望著窗外沒有任何表示,他停頓一秒說:“是的,你要不要跟他通電話。”
電話對麵的林微最終沒再追問。
掛斷電話之後,一連幾小時,二人沒再說話,動車一路經過了羊城再過深城最終到香港,一切都很順利。
下車後,黑鷹把行李箱的拉杆遞給井然說:“那我就送你到這裏吧!”
井然說:“既然都送到了這裏,要不一起去紐約吧?”
黑鷹問:“還回來嗎?”
井然笑了:“對我來說哪裏都一樣,這邊畢竟有親人與朋友,怎麼就不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