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段(1 / 2)

賀宇風道:「看來你真的需要好好操練一下。這麼硬的身子可怎麼上得了馬,開得了弓?」

王富貴冷汗一頭,為什麼每個人都喜歡用突然抬他腿的方法來測試他身體的柔軟度?下一瞬間就被賀宇風扯直了腿用力往下壓。

那廂是賀宇風幫王富貴壓腿的咿咿哦哦聲,這廂是皇甫卿和陸文濤悠閑地喝茶賞花。

陸文濤道:「你也未免太好說話了。一番話,幾滴眼淚就讓你心甘情願地為他出錢出力。小心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皇甫卿搖頭微笑道:「叫花子也有的並非真是走投無路,隻是想不勞而獲罷了。明知有可能被騙,還是能幫一點是一點,萬一對方真是落難之人呢?幫了他,我算是盡了一份心意。就算是騙子,我也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不論李燕歌真正要的是什麼,他都是在用全部身家下一個危險的賭注。不論是因為臉、身體還是因為聲音,李燕歌能依靠的都實在太薄弱了,這些都是轉瞬即逝的東西。李燕歌這樣的身份,不說千人騎萬人跨也是差不多了,以承璽尊貴的身份本是不屑染指的。承璽的想法他沒資格說,而李燕歌所說的原由自己出於道義不能說。就如李燕歌所說的,那個秘密隻能由李燕歌自己帶到棺材裏去。

陸文濤道:「你知道我不是說這個,這陣子可不太平。」

「朝廷裏又何曾太平過?」皇甫卿低頭微笑,「如果這全是玉廷製造出來的局,那玉廷就不是人而是大羅神仙,神通廣大。」

陸文濤道:「就算他們本來沒有關係,現在三春暉的人一個進了宮一個進了你家,玉廷難道會訪過這麼好的苗子?」

皇甫卿蹙起眉,低頭品茶。

午後靜謐時刻,李燕歌半躺,上半身倚在承璽腿上,眯著眼睛,長發披散。

承璽盯著手裏的書,另一手隨意地把玩他的長發。

李燕歌看似不經意地道:「皇上聽說了嗎?皇甫將軍從娼館裏買了個小相公回家。」

現在不需要勾起承璽對那位故人的回憶。他現在隻是李燕歌,要打聽的是關於皇甫卿的事。

承璽眼都沒抬:「不就是你弟弟嗎?」

「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皇上。」李燕歌笑道,「不過皇上怎麼都不介意呢?一般人買小相公回家,可都是為了那樣的事哦。」

承璽哼了聲,道:「那是一般人,皇甫那家夥就算重新投胎個一百次也不會去做。他八成又是看人家可憐,心一軟就帶回家養了吧。他呀,朕看如果一隻餓得皮包骨頭的老鼠去跟他討東西吃,他也會義無返顧地把它喂的白白胖胖的。」

李燕歌笑個不停,道:「皇甫將軍可真是好人。他的夫人有福氣了。」

就見承璽臉色一變,眼睛從書上離開。書卷被重重拍到了案上。

李燕歌似乎並不識相,依舊道:「上次我跟將軍去見弟弟,一下馬車,將軍頭一件事就是去看望夫人。不過也難怪,夫妻情深嘛,將軍本是重情義的人,夫人又快臨盆了。夫人有才有德,肚子又爭氣,跟了良人,相夫教子安詳和樂,確實是個難得的有福之人。」

承璽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知道李燕歌說得都是事實,但說了出來聽在耳中實在是非常之刺耳,但又不好發作,於是陰笑了下,道:「沒錯。鎮國將軍的正室夫人,皇後娘娘的弟媳婦,太子的舅母,將來怎麼都得封個皓命夫人才是。」

「皇上聖明。」李燕歌笑道,「其實歸根結底這還不是皇恩浩蕩的緣故?幸好有皇上您慧眼識英才。皇甫大人的地位是皇上給的,皇甫大人的一切──都是──屬於──皇上──的。」

承璽眼神遊弋,似乎正在盤算什麼。李燕歌見好便收,不再開口。

過了十來天,皇甫卿賀宇風等朝中大將就接到了出征旨意,一個月後兵分三路,各領三萬騎兵再次討伐草原上的騰格勒汗國。

出發的日子,十萬大軍幾乎看不到邊際。在北門旁邊,無數車馬停駐著,這是前來送行的親貴大臣。

最前麵最顯眼的,自然是承璽的天子禦駕。李燕歌沒有資格去送行,隻能遠遠望著。

幸好皇甫卿的位置很好認。皇甫卿在哪裏,身為貼身親兵的王富貴自然也會在不遠處。

不過李燕歌更關心的是另一個人。收回目光,往親貴那邊仔細看,不多時他便找到了心目中的人選──承璽的同胞大姐陽石長公主。

在帝王之家,多的是異母的兄弟姐妹,能有幸同母便顯得難能可貴,愈發親近。長兄如父長姐如母,想知道比承璽年長十歲的陽石長公主地位有多不一般,便看承璽在激勵完士氣後請她為出征的將軍們一一送上送行的禦酒。

李燕歌仔細地看著,酒從公主手中一杯一杯送出去的動作,頭頸的轉動,交接停留的時間……一個小細節也不放過。看到最後,李燕歌笑了:就算貴為公主,也不過是普通的女人罷了,何況是已守寡近二十年的女人;不過不能急,就算這位長公主自己想要倒貼皇甫卿,也得要等皇甫卿取得相應的地位才成;而且,公主雖然早是寡婦,皇甫卿可還沒成鰥夫呢;當然,如果皇甫夫人願意退讓,便不一定要皇甫卿成鰥夫;隻是決定權並不在他李燕歌手裏,而是在承璽和陽石長公主手裏;但願他們心情好,願意網開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