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露了承璽的心思?畢竟這心思應該算的上是承璽心底的最痛。除非……皇甫卿根本不在乎。既然不在乎,當初又何必費盡心思要承璽振作?
想到承璽,冷哼道:「什麼左手右手,好聽!見了新歡還不是照樣跟餓狼似的?也怪不得別人決絕。」
隻是想著賀宇風的意思,李燕歌越想心下越是冰涼,越發明白為什麼賀宇風會有那麼多不把士兵當人看的傳聞了。倒不是他賀宇風天性涼薄心狠手辣,而是從小到大被天寵被地寵,卻從來不曾想過要體諒別人更沒想過如何才算是體諒。上陣對敵,又千方百計想的都是如何讓對方潰亂心傷,要的是長自己誌氣來他人威風。
李燕歌心下暗暗搖頭,你賀宇風隻知道人人懼怕鬼魂,卻不知道有的人就盼能見到日夜思念的鬼魂。你賀宇風不不知道什麼叫心疼,也還不知道什麼叫兒女情長,隻把它們當成他人身上可利用的弱點,隻知道對於要對付的人,看準了弱點就應當狠狠踩上一腳!根本沒考慮這樣是不是會傷了對方,就算知道傷到人了,恐怕還會覺得驕傲,沒心沒虢肺的驕傲。
皇甫卿究竟是這麼想的呢?李燕歌想起在皇甫卿府多待的那半個月,皇甫卿跟他說了好多事情。
當時皇甫卿是這麼開場的:「李公子,你年紀不大,卻算得上是老江湖,膽大心快,耳聰目明,正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你心有執念,這是最重要的也是最可貴的。如果能用到正途上,將是天下人之福。」當時皇甫卿伸出一指,從李燕歌鼻子緩緩往下,直至指到他心口,道:「要達到某個目的,以付出某種代價作為交換並不是唯一的途徑,有道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李燕歌知他話裏有話,指的是什麼,心裏自然有數。現在自己和王富貴是綁在一起的,他李燕歌好了,王富貴也會好,要是他李燕歌走了歪路,起了邪念,王富貴也討不了好去。
皇甫卿又道:「有的時候,必須要協作配合,組織協調,才能將力量發揮到極至,而損失也會相對減少到最小。」
李燕歌不是笨蛋,隱隱感覺到皇甫卿想要自己做什麼,於是在那半個月裏,皇甫卿跟他講了很多現今官場勢力分布圖以及很多微妙的東西。
賀宇風現在做的事情,皇甫卿絕對是知道而且是默許的,皇甫卿有他自己的打算。想著,李燕歌心中另有了計較。公事歸公事,他也有私心,
到地方,迎親儀仗領了賞錢離開,幾名方士早已在一處僻靜小院等候多時。
賀宇風領李燕歌和他們見麵,正要坐下來一同細細商量,李燕歌笑道:「交給我吧,打仗我是不懂,可這應對調笑捉弄人的事,我做得比你多;到時候賀大人就隻管看好戲就是了。」
賀宇風還想說什麼,李燕歌又道:「再說事先如果都知曉了,樂趣豈不是要大減?」
賀宇風想了想,抿著唇點點頭,答應了,隻每日過來看看,並將收集到的情報告之。
第六章
轉眼七月十四便到,李燕歌根據安排混雜在方士中跟著進了宮城,然後在安排之下靜靜地等待。看不見賀宇風,也看不見皇甫卿,隻有陌生的近衛軍陰冷森然的把守。
夜深人靜之時,方士在大殿中搭起帷帳,擺好香案酒肉,占上燈燭,承璽到來,入座,遙望此帳,等著所謂的驚喜。
火燭昏暗,有人吹起紫竹蕭,夜風穿過回廊,送入亮白月光,又將帷帳白紗輕拂。虛無縹緲,光景交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