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大名?”
“敝姓展。”展昭淡淡道。
除了姓氏,其他顯然不願多說。
冷凝香自負才貌雙絕,還從未受過這般冷遇,不禁有些尷尬,“公子……公子方才聽奴家一曲琵琶,可曾滿意?”
展昭目中微沉,漠然凝視她,“……姑娘其實並非風塵女子,為何偏要自損清譽?”
冷凝香猛地一驚,失手打翻桌邊茶盞:“公子何出此言?!”
“……長沙女引,乃唐時姑蘇太守韋應物之女流落長沙淪為柘枝妓時用他曲所改,曲風哀怨淒絕,姑娘方才彈奏之時,哀則哀矣,卻不過是麵上功夫,聽琴之人很難聽出其中真髓。想來,應該是因為姑娘並不真懂風塵女子的苦處吧?”
“……展公子……說笑了……”
“展某其實並不熟諳音律,不過來這之前,有人曾叮囑在下,若是聽了姑娘所奏長沙女引並無感觸,那麼所謂花魁就是名不副實。”
冷凝香終於褪去血色,一臉蒼白。
“所謂琴寄心聲,這些假……是做不好的。”
“……展公子好厲害,你還知道什麼?”
“你在酒中下藥。雖非毒藥,卻是性子極烈的迷[yào],你如此做其實是想將我們拖延在畫舫之上,為同伴爭取時間,可對?”
“……”
“隻是可惜我們預先服了些靈藥,有備而來,你這番苦心便又白費了。”
冷凝香怔愣當場,心想自己苦心安排,在這人眼裏卻如小孩玩意兒麼?她還未有所動作之前,他竟然就已洞察先機,防備妥當,活該自己當了次傻瓜!
“……白公子也是清楚的?”
展昭聽她提起白玉堂,微微一笑:“那是自然。你知道他接近你是有目的,所以想通過這點來利用他,殊不知,他是不是反過來利用於你呢?方才我所說有關長沙女引之言,便是他提點於我的。”
冷凝香此時麵上已敗如死灰。她沉默片刻,驀地苦笑。
“姑娘,如今懸崖勒馬還來得及,你不如從實招來,為何要綁架那些少女?”
“……綁她們……自然是有用的……”冷凝香隻說了半句,嚶嚶哭了起來。
花魁之名其實是個幌子,那些綁來的少女藏在她的畫舫之上,尋常人是不可能會注意到的。而……而那人則用藥物迷了這些少女神智,利用她們去殺那些朝廷命官,雖然是因上命不可違,所以不得不為之的事,但她心中終究難受,想起那些少女恐懼絕望的眼神,越發覺得罪孽深重………………
不過……
“姑娘,想來此事並非你所願,你何不將幕後主使之人供出,也好還自己一份解脫……”
“不!我不會!”冷凝香用力搖頭,斬釘截鐵道:“我決不做對不起他之事!”
“——姑娘!”
冷凝香猛的站起,顫聲道:“展公子,你不會懂的!我好不容易重新尋回所愛之人,好不容易令他對我重生愛慕,我是絕不能背叛他的!”
“……為他,你寧願去做害人之事?!”展昭隻覺不可理解。
“展公子,你就不會為你所愛之人做所有能做之事麼?!”
展昭沉下臉色,斷然道:“世上之事有可為亦有不可為,若為兒女私情壞朝廷律法,毀國家社稷,則決不是明智之舉!你方才之言簡直強詞奪理,行事怎能如此本末倒置?!”
他一番言語措辭嚴厲,將冷凝香生生震住,許久答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空中傳來一聲炸響,兩人都是一驚!展昭正要出去一探究竟,忽然聽得利器破空之聲,扯住冷凝香躲開,數枝火箭射進艙內!
白玉堂隨後快步衝了進來:“貓兒,船內藏了火藥!”他方才放出信號的同時,對方也開始行動,這時畫舫一側已連中數十劍,火勢見大。
展昭聞言大驚,轉頭去看冷凝香,卻見她一臉茫然,顯然並不知其中內情。
這樣看來,那幕後之人不僅要殺他二人,還想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