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溫潤的觸覺忽然消失了,緊接著身上的重量也陡然移輕。吳用困惑地睜開眼,撐起身子,卻發現宋江已然走到一旁的桌案上,拾起那日晁蓋送來的木盒。
“軍師既已傷愈,還留這草藥做甚?”宋江轉頭看著他,嘴角掛著些似有似無詭譎的笑——也許是錯覺。
“天王既是老遠送來,總該給他帶回去。”吳用順口答道,似乎還沉浸剛才的迷亂裏。
“不帶回去了……宋某和學究在此用了它如何?這藥香,正可提神,助興……”言罷,他打開木盒,捧出藥草,竟投入一旁的火盆中。花草的香氣在煙火裏愈發濃鬱,宋江走回榻邊:“便是盒子還要還給天王,盒裏的藥總可以今夜,留給你我——”
“哥哥原是此意……”吳用一笑,方才醒過,起身來,將那木盒也遞到火盆裏。“不,盒裏的藥不還了,盒子也不還了。都留給兄長。”走回宋江身邊時,他被摟住雙肩,用一種更霸道也更溫柔的方式壓倒在榻上,而後是一個更加激烈的親吻。當濕熱的雙♪唇最終放過他的眼睛而遊走上鼻梁的時候,外衣已被完全解開了去。而後那隻有力的手捏開了他的下巴,吻卻沒有跟著落下。
“那日在前廳,怕你疼得咬舌,也是這般打開你的嘴,”宋江低聲說,“沒想今天此情此景重演……”
吳用微微挑起眉,眼底卻流出笑意:“當時我都快死了,兄長竟在動這種心思……”
“當時未曾,後來才有,做夢的時候和現在。”言罷他低頭覆上,唇舌終於糾纏在一起,如前幾日夢裏反複出現又從未清晰的某個場景,從試探到深入,追逐,回應,竟默契如熟稔一般。宋江扶起他的肩,更用力地摟緊,直到二人都喘不上氣來方才鬆開。
他坐起身,三兩下利索地除去兩人鞋襪,複傾□子,看著那尚帶潮紅的臉,調笑道:“軍師果然名不虛傳……當真巧舌如簧。”而後,完全意料之中地被斜了一眼。
“公明兄又來取笑!”這次學究似是真惱了,“卻隻是嘴皮子功夫。論起真刀真槍,尚不知閻——”
“口才好,還膽大。”宋江用手上的動作堵住了他的後半截話,笑嗬嗬道:“你我都到這地步了,軍師竟還敢激宋某。不怕一會兒真的連骨頭都不剩麼?”一邊說著,一邊一氣嗬成把中衣裏衣也解開,衣襟拉到肩膀,卻故意沒有褪下。他低下頭,爐火的暗光映到他眼眸深處。
“兄長莫忘,明日還要行軍指揮。”
“軍師怕了?”宋江笑起來,聲音卻沉下去,“隻是現在說怕,豈不晚了些。”
他把身下人衣襟敞開,雙手在那緊澀光實的皮膚上緩緩遊走,從胸膛到腰線。吳用從沒想過會是這樣,僅僅靠雙手的遊動和力道的變化,甚至沒有愛撫,揉捏和親吻。分明隻是兩隻手。然而不知為何,雙手之下他竟覺得自己軟綿綿地失去了力氣,化作一灘清水。那手上直似附了魔力,撫過之處總能呼喚起他皮膚深處血脈裏的律動,就像兩尾遊魚,在流連的水中留下道道漣漪。指甲在他腰側刮過之時,他稍有些難耐地動了動,卻發現自己被牢牢地壓製住,竟動彈不得……好似整個被那人捧在手裏一般。
“哥哥……”他歎息般地喚道,不知是沉溺還是遊離。
“現在求饒,卻又早了些。”宋江笑道,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沒停。
學究索性閉上眼,任他動作。未料雙目剛剛闔上,便又驚惶的睜開,望向房門——門外居然響起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