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用這五十支箭射獲的獵物最多。不一時,軍士們便在獵場形成了合圍,老皇帝入圍射獵之後,便命阿哥們進場射獵。阿哥們正待進場,皇帝卻突然派人叫回了正要催馬入圍的小阿哥們,隻剩下老十三和老十四。十四阿哥平素自恃騎射武功卓越,對十三阿哥那單騎伏虎的威名素來不屑,隻當是當年老十三聖眷正隆,底下人瞎巴結以訛傳訛,此刻皇父讓他和這個弱不禁風的老十三較量騎射箭法,明擺著是送他一個出風頭的機會。想到此,他便一馬當先衝進圍場。胤祥看他那張狂樣兒,心裏隻是冷笑,也麵無表情地進場射獵。不一時,兩人的五十支箭俱已射完,圈馬回到禦前,跟隨的親兵們正在清點射獲結果。這時,皇帝對身邊的十六、十七阿哥說:
“你們也過去看著他們清點。平時說你們射獵不行還不服氣,老十三、老十四也就是你們大哥哥裏騎射一般的,你們去看看,比你們強不強?!”
十六、十七阿哥領命前去,不多時,清點完畢。兩個阿哥帶著親兵前來回報。
“哦?戰果出來了麼,如何啊?”
“回皇上,兩位阿哥俱射出五十支箭,奴才們各收回五十支。兩位阿哥俱射獲獵物三十五隻。”
十四阿哥聽罷,正自懊惱輕敵。又聽皇帝的聲音:
“十三阿哥的箭法也不行了麼,當年還自詡箭無虛發來著。”
胤祥聽著皇帝的奚落,十分淡定、也不難受。
“皇上——”回報親兵似乎還沒說完。
“嗯?”
“回皇上,十三阿哥射獲的三十五隻獵物俱是黃羊,每箭都射在了黃羊的左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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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螟蛉 ...
“哈哈哈……頭走前兒你還勸我小心謹慎,怎麼事兒到了自己頭上就繃不住了?射獵便射獵,耍那個俏做什麼,還隻射左眼?”
胤祥在熱河熬夠了一個月,終於回到京城,此刻正在圓明園臨湖涼亭內與雍王小酌乘涼。
“我就是見不得他那個輕薄狂躁的樣子。從聖駕出發的那天起,他就憋著找茬兒擠兌我呢,要不露兩下子,給他窩回去,他還真就沒完了。”
“我是說你何苦費那個精神,五十支箭隨便射就比他強多了。他如今招皇父待見,你當著皇父的麵那麼臊他,不是招皇父心裏不痛快麼?”
“皇上若是特意要他露臉,就不該讓我跟他一起比試。吭,想是覺得我這麼些年不碰弓馬,身手不行了。”
胤祥給雍王斟了一杯酒,繼續說道:
“不過老十四這些年倒是有長進了,這種事兒要擱在當年,還不當場就耍起來,如今端的倒像是拿得住勁兒了。難怪現在皇上喜歡他。”
“得了,就你的嘴損。你那麼臊他,他還得使勁端著,不敢跟你耍,你這心裏不定多痛快呢。我是覺得你犯不上因為跟他置氣,又惹了皇父。”
“不過是再給四個字兒的考語‘矯情違意’罷了。不過這次雖說‘矯情’,卻是不‘違意’,我就是要壓一壓他那囂張的氣焰,不介他還真不知道自己有幾兩屁輕了。”胤祥借著酒勁兒,越說越豪橫,這次露這一手確實讓他的心裏非常痛快。
“還不是他們家的馬嚇著了你的寶貝閨女!”雍王故意笑著點破,他知道,多年的蟄居已經讓胤祥不像年輕時那樣爭強好勝,行事益發謹慎沉穩,隻這個閨女是個碰不得,誰要是惹了他的閨女,胤祥必得立時躥出去。
“嗬,這又是傅鼐說的吧……”胤祥聽得赧然一笑。
恰這時,雍王福晉帶著天申阿哥和小格格來到涼亭。天申阿哥大病初愈,看著仍有些清瘦,隻他天生頑皮性子,此時早已恢複了活潑靈氣,看不出一點虛弱。胤祥見四姐到來,連忙起身。雍王福晉輕輕推了一下天申的肩膀,伶俐的天申便朝著胤祥叩拜下去,口稱“阿瑪”!胤祥見此先是一驚,趕忙笑著側身扶起天申,對雍王夫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