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侃侃而談,也把雍王說得眼睛直亮。
“哈哈哈,仍舊是這張利嘴!”雍王點指著胤祥笑道,“唉,再怎麼說,還是終不得人啊!”雍王沉吟道。
“嗬嗬,四哥不一直是‘寧吃仙桃兒一口,不吃爛杏兒一筐’麼,養那麼多人做什麼,學老三當河間王修書,還是怕沒人給自己招禍?若是命中沒有,又何必白花那些錢養些吃閑飯的食客;若是位份天定,將來天下賢士俱歸您一人使用,又何在乎這一時?”胤祥說著又為雍王斟上酒,“這次西邊兒見仗,老十四是得了個虛妄的名頭,我看真正得了人的,倒是四哥呢!”
“哦?”
“就是福惠那位二舅啊!我倒真沒想到那年亮工竟有這般才具,皇上以此英才幹臣賜四哥,可比那虛頭八腦的‘大將軍王’實在多了!”
“是啊,他們南路軍先期拿下打箭爐和理塘,強渡拉薩河直搗拉薩,連皇上都覺意外呢。沒想到他年羹堯竟是個文武雙全的將才!”
“這樣指揮若定、運籌帷幄的四川總督,可比那孤懸海外的台灣道得用麼?”胤祥笑問道。
“嗬,隻不知那位封疆大吏對他這位主子是什麼心吧!哼,上次老三門下的那個孟光祖跑到他那兒去,他不還銀錢馬匹的迎來送往?若論才具,戴鐸自比不得他,但在忠心上,有時候倒叫我看不透啊……”
“誒,他們做外官的,在京裏有自家主子撐腰自不必說,可對著像孟光祖那路敲詐勒索的皇子門下,不明就裏的也自然得小心應付,不介被那些人回京說幾句,他們自己受不得不說,也是平白給自家主子招禍。”
“喝!你倒挺會給他圓的!”
“我知四哥是惜才之人,四哥那麼誠心待他,他豈有不曉事的道理!皇上以此等人物予四哥,才看出皇上對四哥的一片心啊!”
雍王被他說得心裏甚是熨帖。想起皇帝將那年氏一門英傑賜予自己門下,又想起那位溫柔賢淑、知書達理的年側福晉,心中也不禁十分慰藉。
“你還沒見過年羹堯呢吧?他跟丫頭的那位六姨夫伊都立還是北闈的同年呢!”
“哦?是麼!上次您納側福晉,正趕上我生病,後來他便出了京,倒一直無緣相見;以後有機會,定當要好好見識見識這位儒將呢!”
兩人的酒已喝得微醺,雍王起初鬱悶的情緒也被弟弟的一番話說得一掃而光。這時雍王站起身出門著人吩咐了幾句,又回來和胤祥繼續飲酒。
“跟您這兒叨擾了幾天,也該告辭了,明兒我就打算回京了!”胤祥又給哥哥敬了一杯酒,向哥哥提出告辭。
“哦?弟妹的氣消了?”雍王借著酒意笑問道,“回去不用演《跪池》了?要不要愚兄回去給你當個蘇東坡啊?”
“哈哈,《跪池》不用演,隻怕她‘河東獅’這個虛名兒算是在妯娌裏麵做下了!”胤祥也喝得有些微醉。
“四爹!阿瑪!”正這時年側福晉帶著小格格走進書齋來。小格格見著四爹和阿瑪行了禮,就跑去拉阿瑪的手。年側福晉沒料到胤祥也在這裏,想躲避已來不及;胤祥見側福晉至此,也連忙起身側臉站立。
“四爹,叫女先生和丫丫來和您們一塊兒喝酒麼?”
雍王看了看尷尬地立在書齋裏的胤祥和年側福晉,笑對年氏道:
“過來見過十三弟。你二哥在西邊兒打仗立了戰功,剛十三弟還遺憾跟他無緣相見呢!”說著又轉臉對胤祥道:“他們年氏一門詩禮傳家,兄弟姐妹俱是英達俊才,你既無緣見年亮工,就先見見我給丫頭找的這位女先生吧!”
年側福晉紅著臉,對雍王連稱“豈敢”。胤祥此時的酒也完全醒了,對著年氏尷尷尬尬行禮稱“側福晉”,年側福晉連忙給十三叔還禮,兩人心中都隻怨那喝多了的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