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女雖不會背杜工部的《房兵曹胡馬》,卻會背一首比杜工部誌氣更高的詠馬詩!”小格格仔細聽了元壽哥哥的背誦,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
“哦?”皇帝本欲替格格打圓場,竟不想她還有這般捷才,“那背來聽聽!”
“是!”格格走到皇帝和雍王對麵,站好,背誦道:
“名驥來天廄,翩翩過苑門。
風吹朱鬣動,沙淺玉蹄翻。
縱有馳驅力,寧酬豢養恩。
長嘶頻顧影,矢誌交騰騫。”
雍王聽得心中一震,格格背的這首詠馬詩,正是弟弟胤祥少年時所作的《試馬》……
皇帝饒有興味地聽完,笑問格格道:
“丫頭背的這又是哪位名家的大作啊?”
格格看了雍王一眼,小心地對皇帝說:
“回汗瑪法,這是我阿瑪作的《試馬》詩!”皇帝聽了一愣,又問格格:
“哦?你阿瑪作的詩比杜工部的誌趣還高了?”
“回汗瑪法,孫女以為,這兩首詠馬詩,雖都是詠的名馬,但實抒的詩人的情懷。孫女說的誌氣高低,並非比得才情,而是比得天定的際遇。杜工部一生為小宦,所謂的‘萬裏可橫行’,終究不過是報國無門、空懷壯誌的感慨罷了;我阿瑪乃天子之子,生而居廟堂之高,‘豢養恩’得酬,便可兼善天下。豈不是比杜工部的誌氣高麼?”小格格為自己阿瑪生而為天子之子而自豪,卻不完全了解阿瑪真正的境遇,這一番話竟把個皇帝連同雍王都說得愣在了那裏。
“來,”皇帝招手把她叫到近前,“這首詩是你阿瑪教你的?”
“嗯……”小格格看了雍王一眼,又不敢犯欺君之罪,囁嚅道,“嗯,是四爹教的。”
“哦?是麼!”皇帝轉頭看了雍王一眼,倒叫雍王有些尷尬。
39
39、白袍 ...
作者有話要說:想起《鎖麟囊》說大喜的日子就用這“素白白(bo)”的手巾麼……不是為了虐我閨女,是為了讓四爹自覺地討厭老娘,我太壞了。
小格格這次被接進宮裏的日子可真是不短,從立春以後回到宮中便一直沒有回家。九月,聖駕從暢春園返京,小格格又和元壽阿哥一起直接回到了永和宮。元壽哥哥依舊每日在書房中有功課,她又開始了在這個“黃圈圈”裏憋悶無聊的日子,幸好永和宮中還有十四叔家的四格格,可以和她一起玩耍。
“丫丫,你可回來了,可想死我了!”四格格見到小格格,便跑過去親切地拉她的手。
“四格兒,我也想你啊!”小格格見四格格還在永和宮,也是非常興奮。
“丫丫,你看,這是我阿瑪從西邊兒給我帶回來的!”四格格說著伸出胳膊,讓小格格看她腕上那隻精致的鑲了綠鬆石的手鐲。
“哎呀,真好看!”
“是西寧的老喇嘛送給我阿瑪的!”四格格說著就把手鐲摘了下來,遞給小格格,“你戴戴我看看!”
小格格把手鐲接過來套在腕上,天藍色的綠鬆石襯得她的嫩手更加雪白。
“嗯,真好看!送你了!”四格格欣賞地看著小格格腕上的手鐲,慷慨地說。
“哎呀,這怎麼成,這是十四叔送給你的,再說這也太貴重了啊!”小格格聽說趕緊要摘鐲子。
“我還有呢!你看!”四格格向小格格伸出另一隻手,“這是一對兒。那天我奶奶拿了我阿瑪從西邊兒帶回來的玩意兒讓我們挑,我一眼就看上這對兒鐲子了,正好兒咱倆一人兒一隻,你看,襯得你的胳膊多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