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段(1 / 2)

打定了主意後顧明樓正要拒絕,這時紅緞拉了拉他衣袖,望著他的眼睛悄聲道:“你不喜歡我麼?”說話間眼睛已經溼潤了,仿佛隨時便要哭出來一般。

顧明樓對漂亮女子一向都是溫柔有加,望著那雙含淚的眼,拒絕的話實在有些說不出口。他在心頭飛快地盤算了一下,想著這裏離隱州城也不過十幾裏山路,即便娶了親,也可以常常偷偷溜出去玩樂,估計單純的紅緞根本不會懷疑。而且這兩年母親頻頻催促他成家,既然早遲總是要娶親的,那麼為何不索性娶紅緞呢?至少她是自己到目前為止見過的最純真可愛的少女。

至於入贅這一點,有兩個兄長的他倒不用擔心傳宗接代的問題,其實隻要自己能活得快意就行了,何必管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這麼一想,心頭再度光亮起來,他笑著向紅緞的父母躬身道:“承蒙青睞,晚輩榮幸之至。晚輩定會好好照顧紅緞,令她一生安樂。”

紅緞一聽立即歡喜地又跳又笑,又立即催促丫鬟去準備嫁衣,倒似是馬上就想嫁的意思。她的母親哭笑不得地勸了半天,最後她勉強同意把婚期推遲到次日晚上。

顧明樓見這麼倉促,連忙道:“晚輩還要回去稟告一下家母,不知可否再推後幾日……”

“不用了。”曲父靜靜道,“既然答應留下,你就永遠都不能離開這裏了。令堂那裏,我會派人送信去,總之讓她知道你安然活在世上便好了。”

顧明樓聞言腳步踉蹌了一下,差點昏了過去——什麼叫永遠不能離開這裏?是指自己一輩子都隻能住在這湖上麼?這樣會瘋的!

不行!絕對不行!顧明樓吸了口氣,“曲伯父……”

“司韓,你帶顧公子回房。”曲父沉著地打斷了他,這番話卻是對著一直站在他身邊那個青年說的。想了想他又知會了那青年一句,“若是明晚成親前他不見了,惟你是問!”

司韓先是一呆,旋即麵色陰沉下來。他咬了咬牙,躬身道:“屬下明白,屬下告退了。”

顧明樓見這兩人均是神情凝重,到了嘴邊的話又全部吞了回去。再看向紅緞,見她正靠在母親懷裏撒著嬌,根本沒朝這邊看。無奈之下他隻得隨著那叫司韓的青年出了偏廳。

途中他向司韓打聽曲老爺曲夫人來曆,司韓陰著臉道:“等明晚成了他們的女婿,再直接問他們罷。”

顧明樓見他看著自己的眼神中隱隱透著敵意,心念稍轉便有些明白過來。這司韓應該是喜歡紅緞罷。想到紅緞喜歡的是自己,他不禁有些得意起來,對於自己要被關在這裏一輩子的事也有些淡忘了。

之後他躺在床上,想著今夜發生的事,總覺得一切都似是做夢一般。他明明是為了追一個綠衣的女鬼,最後卻看見了紅衣的紅緞,而且短短的時間裏紅緞便成了他的未婚妻。可到現在自己除了知道她的名字,對她父母的來曆,以及他們為何要隱居在這裏完全不知,這也未免太荒唐了罷。

對於曲父不讓自己離開這裏一事,他十分反感,思忖了片刻後他決定先虛以委蛇,待所有人都放鬆警惕後立即逃走。至於紅緞,到時她也隻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跟自己一起逃走了。

思想間忽看見窗紗上映出一條纖細的人影,他吃了一驚,脫口喝道:“什麼人?”

那人影晃了一晃,旋即不見了。顧明樓急忙下床開門察看,隻看見月光下綠影一閃,再仔細一看,空空的庭院裏,惟有幾朵紫色的小花靜靜綻放。

(三)

次日紅緞帶著他在島上四處走了走,白天霧氣散去,才發現湖上大大小小島嶼有幾十個,多數上麵都有人居住,其中月昭宮所在的月昭島還不算是最大的。據紅緞介紹說這裏的居民都是數百年前由南方遷徙而來的月昭族,分為曲姓和司姓兩大家族,她的父親月昭宮主乃是這裏地位最尊貴的人。

顧明樓很詫異離隱州不遠的深山藏了這樣一族人,居然從來都沒人發現過。問起紅緞時她解釋說一來他們昨夜經過的樹林子裏有許多陣法,尋常人決不可能通過;二來湖上霧大,便是從隱州城外最高的峰頂上眺望,也不可能發現這裏。

她這麼一解釋,顧明樓立即明白了昨夜他以為的“鬼打牆”其實是陣法,還害得他一廂情願地以為紅緞是女鬼,弄出這些個是非來。

這時太陽出來了,顧明樓見遙遠的湖對岸上方霧氣中隱約透出些五彩的光,不禁有些奇怪。問起紅緞時紅緞立時麵露崇敬之色,作揖朝著那個方向虔誠地拜了拜後,才告訴他說霧裏隱藏著座山峰,叫做月昭峰,乃是他們月昭族的聖山,又告誡他千萬不要隨便張望,免得褻瀆了神靈。顧明樓知道有些民族以山為神,崇拜自然力量,是以並不覺得奇怪,不過見那霧中透出的五彩光芒著實好看,忍不住又多看了幾眼。

“咦?你這個東西很好看。”忽聽見紅緞嚷嚷道。顧明樓順著她的視線低頭一看,見是自己腰間掛著的鵝黃色如意結,於是解下來遞給她,“喜歡嗎?喜歡就拿去。”

紅緞眼睛一亮,“真的送給我麼?”她將如意結抱在胸`前,笑吟吟道:“我很喜歡,多謝相公!”說到這裏她突然“啊”一聲掩住了嘴,鬼鬼祟祟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任何人影,才放心的拍了拍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