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那位‘禦林軍頭領’便道自己是在天牢做事,普通在天牢做事的豈能戴得起白玉玉佩?花滿樓有心“聊天”,頭領一心巴結皇上的貴客,你情我願,最後讓花滿樓“聊來”了如上情報。月色朦朧,暗香浮動,橫斜的樹影映在花滿樓的側臉,花光樹影人麵,不似人間景色。陸小鳳忽覺眼前人有些離迷。

“花滿樓,這是真的你嗎?”

是真的厭惡爾虞我詐和勾心鬥角,隻願守小樓一座的花滿樓嗎?

花家七少蹙眉低頭,“陸小鳳,身不由己,心不由己。”花滿樓不想套禦林軍的話,更不想利用禦林軍的“某些”心理,隻是雙親兄長蒙冤不白,不主動出擊難道坐以待斃?身不由己便注定心不由己。

身不由己,心不由己。這兩個詞令陸小鳳心痛眼前人。

“七童,”陸小鳳攬過蹙眉的人,“答應我……”陸小鳳雙臂緊緊環住花滿樓的肩膀,在他耳邊呢喃,“一,讓我分擔點負擔;”花滿樓側了側頭,最終沒有推開摟住自己的一雙手臂,任陸小鳳把自己圈在懷裏,輕輕向前一傾,把全身重量都放進抱住自己的人的懷裏。

陸小鳳胸口頗沉,卻是心安的感覺,他伸出中食兩指撥開貼在花滿樓臉頰的碎發,唇貼在花滿樓耳邊低聲道:“二,莫要做太多讓自己不快樂的事。”語氣很輕,很輕,似要融進如水月光中。

花滿樓修長的手指撫上停留在自己臉頰的手,幾年漂泊幾年停留,竟沒有仔細感覺過這雙手的溫熱,花滿樓的手自陸小鳳的手背反握,修長的手指□溫熱的五指的空隙間,十指相扣,頓片刻,花滿樓先抽手退開一步,輕聲回應:“好,我都應你。”

陸小鳳還想說什麼,花家七少爺已經轉身背對他坐下,不再給陸小鳳繼續前麵話題的機會,說起另一件事:“陸小鳳,此地離京不遠,明日我被押解回京後,不知能否見到家人,亦不知皇上作何處置,”花滿樓輕搖折扇,語氣平緩,“況且禦林軍的話不能盡信,無論如何,我今夜一定要去天牢見家人一麵,順便問清實情。”

陸小鳳並不驚訝,花滿樓說出套來的信息時,陸小鳳已經猜到花滿樓的這個念頭。陸小鳳多想與花滿樓同去,但如果兩人同時消失,必將打草驚蛇,所以他得留在客棧拖住禦林軍,直到花滿樓神不知鬼不覺地回來,三十八騎再如沒發生任何事一樣一同進京,禦林軍自然察覺不到其中插曲。

陸小鳳一番思想鬥爭最終化為一句:“你一人前去,多加小心。”

“眼下隻差取得那塊天牢令牌了。”天牢令牌便是白玉同心圓玉佩,一直掛在領頭身上,取來並非易事。

陸小鳳突然狡黠一笑,望月吟詩:“危樓高百尺……”卻怎也想不起下一句,花滿樓靈光一閃:“手可摘星辰!”花滿樓立時明白陸小鳳的語意。陸小鳳笑吟吟作掐指狀:“算時間,我的鴿子快把老朋友帶到了。”

原來陸小鳳為防不測,早在禦林軍到百花樓之前就飛鴿傳書到萬梅山莊請出老友西門吹雪和司空摘星。花滿樓睜大眼睛笑問:“陸小鳳啊陸小鳳,你和哪家姑娘呆久了,竟變得細心起來?”

“花滿樓,我若獨身一人大可沒心沒肺,隻因你在身邊,才萬事不敢疏忽……你千萬小心,別被那居心叵測的皇帝抓住了……”

“抓住如何?說來聽聽!”窗口突然響起人聲。

陸花兩人一起回頭,看見窗口吊下來一個腦袋,不正是偷王司空摘星?!另一個白衣勝雪,臂抱長劍,坐在窗外梅樹上的,正是劍神西門吹雪。陸小鳳本來說得動情,這下被司空摘星攪黃,陸小鳳一個勁罵“猴精,猴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