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兒,過來陪我喝杯茶,聊聊。”半晌他才對我說。他叫我來就隻是叫我陪他喝杯茶,聊聊天嗎,應該沒有那麼簡單。我坐到他近前,恭順地低著頭。“還記得以前我們月夜暢談的往事嗎?”“記得,當然記得。”我緩緩地對他說。他勾起了我的下巴,那雙細長的丹鳳眼盯著我,想火焰一樣像是要把我燃燒殆盡。
“那幾個人我殺了。”他突然對我說?“那幾個?”“在醉仙樓調笑汙辱你的幾個公子哥兒。”還是被他知道了,連我自己都快忘了還有這麼一回事。“文尚書我也貶職發派到邊疆了。”他接著說,我倒吸了一口氣。他纖細柔軟的手抓住了我的。“我這麼做是殺雞儆猴,以後就沒有人敢在朝堂上說你什麼了。”他的手在我的手臂上摩挲著。他越是這樣我就越是緊張,萬一哪天冒犯他的人是我呢?
“夜寒了,陛下您早些休息吧。”我對他說,正想要起身的時候卻被他一把拉進懷裏。。。。。
在那以後我一直都住在景寧宮裏。被那層層的淡金色的宮紗羅幔圍繞著,說實在我並不喜歡這樣的氣氛,以前小的時候父母曾帶我去北京的紫禁城,遊覽故宮的時候,看著那些要麼是金色要麼是鮮豔的暗紅色,覺得很宏大,很亮麗,但是同時又有一種讓人窒息的壓迫感,金色的雕龍床,金色的錦被,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住在這樣相似的地方。朝堂我照樣還是去,但那些人看我的眼光就更加曖昧了。新皇剛剛登基,尚未立後納妃,我這個當朝的宰相就住在禁宮裏了。我知道那些人都把我看作是幸臣,但沒有人敢吭一聲,兵部尚書文大人的前例擺在那裏,沒有什麼人想被貶到那些荒蠻的邊塞。
夜晚的禁宮靜謐宜人,春日的晚風吹起了層層的淡金色的宮紗羅幔,琉璃雕龍的香爐裏點著鬱鬱的檀香,散發著鬱鬱的香味。
睿帝子卿還在看奏折,晃動的燈燭照著他如玉的臉頰,禦案前子蹊的臉色有些怪異。最近他那些黃老無為之治又受到了些朝廷內外的元老官員的阻撓,天朝實現獨尊儒術已經幾百年了,不是說能改,就能改的。這點倒是不出我的意料,曆史上那些想要搞新法的有幾個有好下場,更無論黃老之說隻是帶著些空想主義的想以前學哲學上柏拉圖《理想國》那樣的虛幻東西。
“冷怎麼看待這次的變革?”“臣以為,變更之事不宜操之過急。”“那冷所讚成的又是什麼?”“臣以為黃老之治是不錯。”說實在,我也不喜歡儒術,在我心中儒術是一種愚民政策。黃老雖然是理想化,怎麼也比儒術好些。但真正的治理國家應該怎麼樣。我沉思了片刻。“不知道陛下對法家學派的觀點有沒有思考過。”“法家之術?”子卿皺了下眉頭,顯然他不是喜歡法家的人。“雖然孟子說人之初,性本善。但是人始終是有一些固有的缺陷,一種存在於其內心的既有向善又有向惡的傾向。臣認為如果黃老之術和法家結合起來應該可以起到互補的作用。可以實現一個開明的法製社會。”“法製社會?”“不錯,就是人個司其職,依法行事。”汗顏,我把政治課本都快要搬出來了。費盡心思地給他講解,子卿聽完以後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冷真是上天派來輔佐我的。”他這樣說,說得我有些臉紅了。
他接著埋下頭去看那奏章,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翻看一本本折子的速度越來越快,並且也越來越急噪。終於他把一份折子拍到了桌子上。“陛下息怒。”我忙在一邊說。“出了什麼問題。”“京城裏連連有人神秘死掉,京都府尹不但不去查清,竟然歸結到神鬼做怪,要祭天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