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也掙紮過,努力過,可最終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我愛上了一個女人。”紀燃轉過身輕聲說,不敢跟母親的眼神對視。她可以跟父親抬杠,冷戰,甚至譏笑怒罵,但她做不到對自己的母親殘忍。

“燃燃你?”張雅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些什麼來表達她此時的震撼,紀燃的話顛覆了她的觀念,不下於如果有一天看新聞報道說,地球被外星人占領的震驚。

“媽,我知道你一時不能接受。但我真的愛她,沒有她我會覺得生活毫無意義。你也希望我過得開心不是嗎?你不要在意她的性別,你隻要知道她是能帶你女兒幸福的人,你是不是能釋懷很多”紀燃渴求的看著母親驚慌的眼神,心裏沒底,媽,你一定要站在我這邊啊。

“那我呢?你把我這個做母親的置於何處?你是我生命的延續,是我的希望。看到你結婚生子是我現在唯一的願望。燃燃,你不能這麼任性。你是紀氏唯一的繼承人,如果被外人知道你,你的情況讓我跟你爸爸的臉往哪兒擱?”張雅茹緩了口氣才痛心疾首的說,她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老紀剛剛那麼生氣,這不僅關係到燃燃的終身幸福更關係到紀樺的麵子,都說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到了他們這樣的層次,別人的尊重比金錢更加重要。她無法想象有一天他們人前風光,背地裏被人指著脊梁骨說,知道嗎?紀樺的女兒是同性戀。

“我自己的人生能不能讓我自己選擇,媽,我可以不住豪華的別墅,不做紀氏的繼承人,可以住廉租房,可以擠公共汽車,每天隻吃工作餐,買地攤的衣服,但我不可以沒有她。媽,我求你了,你成全我好不好?”紀燃動情的說著,握著張雅茹手跪了下來,雙膝著地,眼裏滿是祈求。

“你一出生就已經注定你的人生不能自己做主。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你姓紀,必須為紀氏負責,為我和你爸爸負責。我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而你所謂的愛情不過是過眼雲煙,你現在沉迷其中隻不過是好奇,過段時間你甚至連那個女人長什麼樣子你都不會記得了。”張雅茹冷靜的說,眼底流淌著莫可名狀的哀傷,她半輩子的心血都放在紀燃身上,無論如何不會讓她在人生的岔路口上走錯。

“媽,不是那樣的。她對我來講是全部的幸福和快樂,沒有她我會生不如死的。求你了,成全我吧,我願意做任何事情來補償對你們的傷害。”張雅茹毫不猶豫的拒絕讓紀燃徹底的心慌,她以為至少母親會希望她快樂,難道真的要走上最壞的路?

“我想要你結婚,生孩子。你能做到嗎?”張雅茹冷冷的說,無視女兒哀求和眼裏的淚光,任何事都可以商量,唯獨這個不行,在這一點上她和紀樺保持前所未有的統一。

“媽,你這是在為難我。我隻想跟她長相廝守,相濡以沫的生活。怎麼能跟別人結婚?”紀燃的心無比的冰涼,媽,難道你們真的要逼我在你們和她之間做個選擇嗎?離開你,我雖然會萬分不舍,可是沒有她,我會生不如死,請不要逼我。這句話她不敢說,怕傷母親的心。

“是你在為難我們。燃燃,你馬上二十三歲了,在過去的二十幾年時間裏,我從來沒有為難你一件事,替你擋風遮雨,總想著把最好的給你,你要什麼,媽媽都第一時間給你找來,這一次,就算媽媽求你,忘記她,好好生活,工作,結婚,生子。”張雅茹也含著眼淚看著紀燃憔悴的臉龐。她不明白女兒這樣的天之驕女怎麼會愛上一個女人,是自己這些年太縱容她了,還是老紀這個榜樣做得太差勁,讓女兒對男人徹底失去了信心?

“媽,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我不能沒有她。”紀燃一邊搖頭一邊流著眼淚,臉色瞬間蒼白,母親的決絕讓她徹底的失望,怎麼辦,怎麼辦?唐清還在醫院等著她,一想到她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的樣子就心如刀割。

“做不到也得做。”張雅茹拿出電話打給吳越:“小吳,來主樓一趟。”

紀樺在旁邊冷眼旁觀深深的吐了口氣,他低估了張雅茹,一向溫婉的妻子竟可以對女兒如此決絕。

“媽,你想幹什麼?”紀燃驚慌的問,難道真的打算關禁閉?不行,絕對不行,唐清還等著她。

紀燃猛的站起來,不待紀樺和張雅茹有反應朝大門的方向拔腿就跑,當然,就算她跑出了主樓的大門,也跑不出別墅的範圍,當她跑到湖邊的時候就被兩個健壯的保鏢抓住帶了回來。

“小吳,把小姐帶到臥室。好好看著,不準她離開臥室半步。”張雅茹一改平日的和藹溫婉,麵無表情的對吳越吩咐道。

“媽,你不能這麼對我。你想把我關到什麼時候?”紀燃驚恐的說,最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他們會去對付唐清嗎?唐清現在無親無故的躺在病床上,她承受不了任何打擊。

“關到你忘了她為止,你一天忘了她,關你一天,一個月忘了她,關你一個月。一年忘了她,關你一年。”張雅茹忍住心痛冷漠的說,誰願意這麼狠心對自己的女兒,況且還是曾經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的掌上明珠。可作為母親,她不能任由女兒走上一條絕路。在她的眼裏,女兒就像生了一場病,必須狠得下心強製她去治療,病才能好,才能做回以前那個開朗陽光的燃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