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有人傳言曾在江州邊際的樹林裏見一男子,他手裏的寶劍上烙著禦劍山莊特有的標記,那把劍通體泛紅,細軟如蛇上有細小鱗片,名為赤鱗。
那些寶劍,是被投入江湖了麼?慕容雪知道嗎?簡傾墨猜測著,隨即又想,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一個羸弱的少女好一個重傷的夫人能做些什麼?那莊主到現在也是生死不明,手不定早已命喪黃泉,倒不如讓她們母女遠離紛爭,好歹能活著。
江湖險惡,這刻活著,難保下頦還有命,沒有什麼對和錯,強者才有說話的資格。可如今連威名一方的禦劍山莊都遭了暗算,那隻黑手的實力也著實不小了。難道這江湖又要重新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麼?
倒是有些意思了。
“你是從哪裏來的?”慕容雪想起了自己的疑問,歪過頭去看她,簡傾墨走到她身邊,盯著湖麵上的浮萍,“簡傾墨。莫紫言,是我的徒兒。”
指尖輕輕抖動起來,再次聽到那個名字,心裏的異樣依舊讓人難過受。原來是她的師父……
“怎麼了?”
“沒什麼。”慕容雪聲音又輕了幾分,“我聽說過你的。”
“是紫言告訴你的?”
慕容雪點點頭,“她說自己小時候便失去娘親,是師父把她養大的。”
“這她都告訴你了?”簡傾墨有些驚訝,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慕容雪,“這倒有些奇怪了,紫言以前從不和別人說自己的事的。看來你在她心裏還是很特別的。”
心尖一顫,隨即澀然,特別?哪有什麼特別,有的隻是仇恨。忽而就想起了在山莊時問過她的話,
你,會一直陪著我嗎?你以後會離開禦劍山莊嗎?
也許會,不過,我走的時候,一定會帶上你的。
是你說的,不許反悔了。
我知道,這是我的承諾,以後,就算我離開了禦劍山,我也會帶你走。
過去有多快樂,現在就有多痛苦。明明告誡了自己不要再想了,可是回憶還是不停的往外冒。她曾在夢裏夢見過揮動著巨大翅膀的五彩斑斕的蝴蝶,美好的讓人喟歎,可夢也隻能是夢,她曾答應過要帶自己去蝴蝶穀的約定,也早就忘記了吧。是自己搶奪了她童年的快樂,讓她孤零零的過了那麼久,憤怒的種子在心裏生根發芽,滋生出長著尖刺的藤蔓,在那枝葉隻上開出仇恨的花來。她的怨恨積攢了太久,所以現在完全爆發了,莫紫言,她是要拿回被自己占有的東西。
“她……有喜歡的人嗎?”
“她?”簡傾墨明白了慕容雪說的是莫紫言,有些好笑,這小姑娘,似乎是話裏有話呢。
不由自主的就回答了,“之前她和思楚一直在山上,平日裏也沒見過她對哪個師兄弟有過多關照,應該是沒有吧。不過,這下了山以後有沒有我就不清楚了。你還有什麼問題麼,不若一起問了,我都告訴你。”
“沒有了。”慕容雪避開了簡傾墨的視線,眼眶裏隱隱約約泛起了氤氳的霧氣。
【脆弱?】
脆弱
在聽到簡傾墨說沒有的那一刻,眼眶忽然腫脹的厲害,慕容雪覺得有大股的酸澀和委屈從胸腔裏湧出來,逼得她差點又要流淚。這是怎麼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問,就隻是想知道,情不自禁便說出來了。
得到了答案能如何呢?隻是,在聽到她該是沒有喜歡的人時,鬱積的心情忽然之間好了一些了……
簡傾墨目不轉睛的看著她,雖然是第一次見到慕容雪,卻莫名的對她有好感,她直覺認為這個女孩子很單純,也很脆弱。隱居之前,簡傾墨也是自血雨腥風裏走出來的,那些勾心鬥角她看了太多,也學會了砌起了心牆防備他人,可這個女孩兒不同,她從她的身上感覺不到一絲威脅,一直繃緊的神經不由自主的就放鬆下來了,若是平日,換了常人她斷不可能如此有耐心的聽她說那些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