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創建人、什麼男子軍團，我不想再聽，也不想聽她囉嗦。閃出宿舍。獨自在大樓附近遊蕩。看見十一跟阿水在便利店買東西。
轉身麵對她們走開，越走越遠，不敢回頭看……我沒辦法同時麵對她們倆個。
“師姐——”豔娜忽然跳出來。
嚇了我一跳。“呃……嗨。”
“師姐，你幹嘛看見十一、阿水就逃開去？不過去打個招呼麼？”她好應付，也不好打發，見我仍默不作聲，便接著說，“聽十一說——”她故意賣關子，沒再往下說。
“說什麼？”
“她說，你比較喜歡阿水，對嗎？”
“古豔娜，你到底想說什麼？”
她假裝沒聽到我的問話，伸了伸懶腰。“師姐，有些話我不曉得該不該跟你說。”
“說。”
她咳嗽了兩聲，“唔……口有點幹哦。”
“汽水一瓶，再多免談。”
“我想喝達能酸牛奶，香草味的，可以嗎？”
坐在便利店前的一桌旁，看著她吃達能酸牛奶。是的，是吃，不是喝，這家夥不知道從哪拿出一支塑料質的小湯勺，邊吃邊說，酸牛奶要用湯勺吃才有FEEL。
我不耐煩的看了看表，三點一刻。
○○
“每個星期一，十一幫我買這個當三點一刻的茶點時總會敲詐一包什麼全麥餅幹當作她車馬費的。”她含著湯勺偷瞄我，暗察我的反應。
她越是如此，我越是故作冷淡。
彼此沉默了許久，她歎息道：“唉，或許是你跟十一沒什麼緣份，又或許是我這個紅娘當得很失敗吧。”
“紅娘？什麼意思？”
“我說了，你可別生氣哦。”
白了她一眼。
“其實……其實那天晚上，我在那文件夾上點中的名字不是十一的名字，而是——”她頓了頓，才接著說，“而是另一個人的名字。”
我沒有多少驚訝，因為早在這之前我也猜疑過當中有詐。“十一也知道吧？”
她反而有幾絲驚訝，“你怎麼知道？”
“猜的。我想，你們早已相識，而你在點中她的名字卻沒有半分驚訝，反是泰然處之。事後，我遇上十一，當我問她名字的時候，她卻沒有坦然告訴我她的名字而隻告訴我她的綽號。你們是串通好的嗎？”
“沒有——是我那時忽然想到十一的名字而已。我知道她一直都很想認識你，又一直不敢向你表示，所以就……”
“……”
“師姐，十一曾經跟我說過，她隻會為一個人哭一次。哭過之後，她沒辦法再像以前那樣對待對方。”
“什麼意思？”
“上個星期六，你弄哭了十一，不是嗎？那晚坐車回來時，阿水不是中途了下車嗎？我知道十一很怕黑，很怕一個人，所以洗完澡就去她的宿舍看阿水回來了沒，沒就陪她一起睡。看見你從她宿舍走出，行色匆匆。我跑過去——看著十一在阿水懷中抽泣。阿水這麼疼十一，她絕不可能去弄哭十一，也沒有這個能耐，因為十一她並不是那麼脆弱的人。”
其實我至今都不清楚當晚到底自己說錯了什麼，把十一弄哭。我站了起來，欲離桌而去。
“師姐不想知道那晚我點中的那個人是誰嗎？”
“沒興趣知道。”
第九章
“是許冰藍——”
走遠了，聽見身後豔娜的叫喊聲……
我又再失眠了。每個晚上，當我躺在床上培養睡意時，腦海中總會浮現那張熟悉的臉孔——十一，她眼睛裏隱約泛著淚光。認識她有兩個星期了吧，可那張臉孔最令我為深刻，亦無法從記憶中抹去。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難以入睡。我無法擱下這種愁緒，不去想它、想她。
我找過她幾次，可她不想見我，不然怎麼會每次勞駕阿水“傳話”，說些打發我的話。有一次阿水不在，傳話的職責落到了隨便身上。隨便對我打眼色，說：十一叫我跟你說，她不在。嗬嗬，這擺明不想見我嘛。
回想起上次豔娜跟我說的話——十一隻會為一個人哭一次，哭過之後，她沒辦法再像以前那樣對待對方。是真的嗎？她真的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我了嗎？若她要跟我絕交，態度就不該如此曖昧。我堅決要找她說個清楚，至少能讓我心裏好過點，不用每晚想著她，不能自已。
昨晚沒睡好，有點困。抬頭，望出車窗外，借看窗外的遠景消除疲勞——看見路旁豔娜跟兩個女生邊走邊聊。
“司機，有下。”
下了校車，我上前擋住豔娜的去路。那兩個女生看見我，有些愕然。
“師姐在等我嗎？”豔娜指了指自己。
沒等我回答，她就回頭叫那兩個女生先走。
“師姐消息蠻靈通的嘛，這麼快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