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說吃得太飽，想慢慢走回來，當作運動，消化消化嘛。她是從校門口那兒走回來的……要走回來，應該還有一段時間吧。”她說，她自己是坐校車回來的。“好啦，我不跟你聊了，我得去跟十一報告——嗬嗬，我們從美食節那帶回來很多好吃的，師姐，你也要嚐一嚐哦！”
可見她兩手空空的，“東西呢？”
“在阿水那啊。”
第十一章（完結篇）
豔娜走後沒多久，阿水終於走了回來。她揪著大包小包東西向我踉蹌走來。
看見她，彼此眼睛對上的那刻，我膽怯的轉身逃離。
“郭韻婷！”她叫住了我。
我回頭看她。
她的眼神不再如前般冰冷，隻是有點淡然，“可以聊一下嗎？”
我點點頭。
我們在路旁的一個亭子坐下。
“你喜歡我對嗎？”她率先開口。
如今的我已經不想再欺騙自己了，於是坦然回答：“是的。”
“現在呢？現在還喜歡嗎？”她語氣像詢問一個與自己無關的問題。
我猶豫了，“還有一點吧。”誰叫我就是喜歡像她這種安靜的帶著冷漠的女生。
“哦。”她沉默了一會，接著又問，“你吻過女生嗎？”
我搖頭。
“那有女生吻過你嗎？”她換了另一種問法。不曉得是不是懷疑我剛才的回答。
我以同樣的方式回答她——搖頭。
下一秒，她吻上我的唇。
太突然了，始料不及——我強裝鎮靜。
“為什麼？”為什麼要吻我？
她低頭望地，想了片刻方才抬頭看我，逼我與她四目相對。“我喜歡十一。”她咬咬唇沒再往下說。
我不語，擺出一張“我早就知道”的表情。
她將手指抵在唇邊，“所以……請你將我留在你唇上的吻轉送給她。我一直靜靜的守在她身邊三年，一直無條件為她付出我的感情，就算明知道這份感情無法得到回應。直到那一天，我發現她的視線不再屬於我的——她對我說，她第一次被人叫‘師姐’，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喜悅。可她看不清那個人的樣子，隻知道那人是短頭發的，個子高高，穿著新生軍訓時統一的服裝，並將軍色帽子壓得很低的，衝她喊了一聲後就從身邊跑過去。”
她瞄了瞄我，才接著說，“那以後，她一看到新生軍訓就會發呆，欲在其中搜找那個第一個喊她作‘師姐’的人。我就對她說，每個大二的女生都有第一次被喊‘師姐’的時候，這沒啥特別。她傻笑說，是嗎，可是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哎，至少讓我叫她一聲‘師妹’嘛，這樣才平等啊。”
十一真傻。“嗬嗬。”我不由地笑了起來。
“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我知道——那個就是我。這件事十一早就告訴我了。可我還是明知故問：“不知道。是誰啊？”
“我也不知道。”她的眼神出賣了她，我知道她是知道的。
“哦。”我點點頭，追問：“那然後呢？十一找到那人了沒？”
“後來……一個星期後，十一在飯堂裏再碰上那人。那人在她耳邊對另一個同校的女生喊了聲‘師姐’，當時也是微微低著頭，隻是沒再戴帽子。十一說，那人有著漂亮的臉蛋，看人的眼神有點冷，似乎因自己個子高，所以總是刻意低著頭。她在那個同校女生口中得知那個人的名字。”
“她沒告訴你，那人叫什麼名字嗎？”
“有，但是……我忘了。”
我心裏暗笑，看別人睜著眼睛說謊話原來是這麼有意思的。“哦——可惜，我也蠻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呢。”
她愕然一呆隨即淡然笑了起來。“想知道為什麼十一這麼斂財嘛？”
麵對她忽然轉移的話題，我有點回不過來。
“我隻是不希望你將十一當作市儈的女生。她不是！”她輕搖頭說：“我跟她高三那年認識的。她是獨生女，家境不錯，而她對朋友也很闊氣，對朋友要求的東西有求必應，所以不少朋友是衝著這些跟她交往。她明知道這樣，卻還是一直用錢來買她們之間的所謂的友情。而其他朋友則被她不時供給的‘禮物’嚇得躲得遠遠的，我差點就是其中一個。之所以說是差點，是因為在我躲避她的時候，我被她的眼淚留住了——她哭著對我說，她很害怕黑，很害怕一個人的時候，因為一個人的時候，她經常會胡思亂想。她渴望有朋友能在她寂寞的時候靠一下。我那時就告訴她，其實隻是你交朋友的方式錯了，用什麼方式交朋友就會交到什麼樣的朋友。用錢，有時候會傷害到那些真心想跟你交朋友的人……”
我點點頭，表達傾聽者的基本禮貌的同時也表達我對十一現在這般斂財行為的理解。家境不錯？難怪她隻會煮魚頭豆腐湯了，嗬嗬。
“以後……我會退到一個朋友的位置去嗬護她……”
“啊？可是……十一根本不肯理我啊。”
她搖搖頭，說：“她根本沒再生你的氣，隻不過是你遲遲未作表示，讓她不知如何同時麵對你與我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