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劍遞交給靖相,隻是靖相並沒有接。
“你真的沒有私心?”靖相心裏訝然浮遊的心思,可也對他更為忌憚。
“我有私心,”浮遊的血就那麼滴下去,在地上融成了一片,可浮遊好像感覺不到痛:“我想靖晏心甘情願的跟我走。”
“隻怕最後,這個皇帝未必是我。”
“你忌憚我?”浮遊一笑:“我對這個位子沒有興趣,我厭煩了宮廷爭鬥,我隻想帶靖晏走,逍遙快活。”
靖相看著浮遊,半信半疑,門卻突然被推了開,黃沙刮進來,一個人站在門外,正是靖晏。
靖晏掙開了攔著她的守衛,跑進了屋,見到浮遊的手中正緩緩順著劍刃向下滴著鮮血,隻覺得心疼。
“浮遊!”靖晏跑過去抱住浮遊,已是忍不住抽泣。
她剛剛被那些守衛拉扯,卻正好聽到了浮遊說的話。
有這麼一個人愛她,她還求什麼?
聽到了靖晏的聲音,浮遊不禁渾身一抖,苦澀的一笑,鬆了手,寶劍掉在地上,已是沾滿鮮血,而浮遊的手是血流不止,可怖的很。
“爹!”靖晏猛的跪在地上,盯著地上那灘鮮血:“女兒寧願死,也要和浮遊在一起!”
“你這傻孩子,”靖晏一歎氣,拾起寶劍,收入鞘中,對靖晏道:“起來吧。”
隻是靖晏看看她父親,又低下了頭,她第一次這麼反對父親,這麼決絕。
“還不起來,真的想和浮遊去地下相會麼?”靖相佯作怒氣的喝了一聲,靖晏聽了,猛的抬起了頭:“爹爹,您答應了?”
“那還不起來?”
“謝謝爹爹!”靖晏幾乎是跳起來的,欣喜的摟住浮遊,隻是引得浮遊一聲抽氣,是震到了傷口。
靖相走近了兩步,見浮遊未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也是心裏讚歎:“傻小子,你可要好好對待她,否則,我可饒不了你!”複又向外喊道:“還不快去請大夫!”外麵的守衛聽了,連忙應聲跑去了。
浮遊心裏知道,自己過了這關。
手上的傷不是裝出來的,否則怎麼騙得過這隻老狐狸?不過值了。
永昊本在批閱奏章,聽到有人走近。
能不用通報就進來的人,就隻有浮遊,永昊頭也未抬,就聽到浮遊走到自己身後,不再動作,本來是沒什麼,可過了一陣,永昊突然覺得脖頸發涼。
即使知道屋內有侍衛保護自己,可永昊還是好像渾身都僵硬了,他想,如果這時候浮遊伸手砍向自己的脖頸..
永昊猛的轉過身,卻見到浮遊站在那裏,手裏把玩著幾顆珠子,似乎很開心的樣子,聽到聲響,握住了珠子:“打擾你了麼?”
“沒有,”永昊的額頭已滿是冷汗,心裏有些慚愧,浮遊聽了,伸手將手上的珠子放在了桌上,道:“你看這幾顆珠子,好不好看?”隻是浮遊看不到,收手回來時衣袖碰到了珠子,珠子咕嚕嚕轉起來,幾顆掉在了地上。
浮遊有些惶然,蹲下去撿,隻是他看不到,焦急的四處摸索卻什麼也摸不到,永昊見了,微微搖頭阻止了侍衛上前,自己蹲下`身去撿珠子。
隻是浮遊看不到,猛的回頭,和永昊的頭撞在一起。
“哎呦,”浮遊叫了一聲,捂著額頭,似乎很委屈的樣子。
永昊好像忘了自己的頭也被磕到了,連忙去看他,卻未料到二人本來就近,這一下幾乎要臉頰相觸。
浮遊好像感覺不到,撇著嘴在那裏,嘴裏叫著疼,永昊甚至感覺得到他說話時的熱氣打在自己的臉上,不禁覺得渾身發熱。
這麼近了看浮遊,襯著燭光,更襯著浮遊好似一塊潔白無瑕的美玉,即便臉上有道淺淺的疤,可更像不能沒有的那點瑕疵,以顯出這塊美玉的難得,永昊呆愣的看著浮遊這塊美玉,隻覺得後宮三千都比不上眼前一人,看著浮遊的唇,再也忍不住,湊身親了上去。
“找到了!”浮遊卻突然躥到了一旁,讓永昊撲了個空,而浮遊的手中,果然正拿著一顆珠子。
永昊這才反應過來,隻覺難堪,連忙起了身,裝作無事的樣子,心裏慶幸浮遊看不見。
浮遊或許以為這幾顆珠子是難得的好玩意,可在永昊眼裏,什麼沒見過,更何況幾顆珠子?然而打量著這幾顆珠子,還是忍不住一笑。
倒是他想多了,是他太多疑了,永昊自嘲的笑笑。
他怎麼會不知道浮遊和靖晏的事?
隻是若能留住浮遊為自己效力,即便一個靖晏又算得了什麼?
“若不先發製人,難道要等奉國準備妥當麼?”浮遊冷哼一聲,話語中滿是不屑。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可不是貪生怕死之徒!”一個大臣喝道,其餘人紛紛響應,而永昊就坐在正位上,慢慢品著茶,似乎事不關已。
“隻怕有些人,別有用心!”一個大臣猛然道,看向浮遊的麵色滿是懷疑,可是浮遊看不到,可也想到得到,隻是冷冷道:“奉國已容不下我,我隻不過不想失去這最後一個屏障,若是你們甘心蜀國覆滅,那是你們的事,我大不了再去別處!”